主持人在庄焕把东西拿出来之后就开始炒气氛,竞拍开始,第一个举牌的是许南申,接着又有三三两两的竞拍人出现,最终许南申以1八万的价格拍下了这幅领结,比庄焕买下的价格翻了近五倍。
许南申上台领取他的拍品,庄焕亲自递给他,他便偷偷地冲着庄焕眨眼。在现场热烈的掌声中庄焕心跳得飞快,匆忙感谢了许南申几句便离开了舞台,俩人又继续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模样。
庄焕下台回到自己的座位,见杨乐音已经有些微醺了。她今晚收获也不小,和几个比较重要的杂志社主编搭上关系了,也就喝了不少。
杨乐音脸颊红红的,小声对庄焕说:“啧啧啧,我看你要完。”
“你才要完,少喝点啊。”庄焕没好气地道。
“这种场合哪里能少喝,我不喝就只有你喝了,不能让你喝醉被记者乱写。没关系,反正楼上就是酒店,回去也是住酒店,这里也是住酒店,不回去。一会儿我要是醉了你把我给弄酒店去就行,咦,那是乔姐,走,咱们去认识一下。”说着杨乐音又端着酒杯,领着庄焕继续去喝了。
慈善晚宴继续进行,最终筹得善款三千余万元,将全部用于帮助失学儿童重返校园。
杨乐音和庄焕也算是有收获,和几个重要的人物打了照面,互相交换了名片。
散场的时候,杨乐音果然醉了,虽然她尽量地保持微笑,但庄焕能看出来她脚步虚浮,说话也没有了条理。庄焕也喝的不少,而且浑身软绵绵的不舒服,似乎是有点着凉的症状。他前两天就有点感冒,今天又一直冻得直哆嗦,看来应该是着凉了。庄焕满心想着赶紧到酒店睡觉,和杨乐音互相搀着快步走,在还有外人在场的情况,坚决不能失态。
许南申站在不远处和另外几个人说着话,看庄焕还和杨乐音在往酒店的方向走,正要跟上来的时候,突然他的助手一脸焦急地拦住了他,在他耳边小声地耳语几句,许南申顿时面色一变,问道:“什么时候?”
助手道:“就刚才,突然一下好几个门户网站都开始推送这条新闻。”
许南申一咬牙,转身快步走出了会场。
庄焕和杨乐音给到了酒店房间之后,杨乐音立马就绷不住了,一头倒在床上,道:“焕焕,快给我……卸卸卸妆!卸妆!我不能带妆睡觉,会毁容!”
“天哪,到底、到底我是艺人还是……你是艺人!”庄焕也喝得不少,话都抖不利索。
杨乐音打着酒嗝傻笑道:“我喝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
她傻笑着说,然后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庄焕也醉醺醺地傻笑,但还是硬撑着照做,倒了卸妆油在自己手心,然后对着杨乐音的脸一阵乱抹,粗糙地给她卸了妆洗了脸。不过越做越觉得连杨乐音的脸都看不清了,眼前花了一片,身上也冷的厉害。
庄焕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好像是烫手,他只能硬撑着赶紧把杨乐音料理好,额上已经满满的全是冷汗。庄焕这下没心情醉着傻乐了,开始有些迷糊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发烧,应该赶紧捂着被子出一身汗才行。庄焕晕晕乎乎地出门,准备去隔壁自己的房间。
腿都是软的,只能扶着墙走,刚迈出几步便觉得眼前发黑,一阵眩晕的感觉突然袭来,庄焕便直直地往后倒去。
可他并没有跌倒,而是感觉自己落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庄焕双眼迷蒙地看着,眼前是宁一恒的脸。他戴着鸭舌帽,穿了一身很低调的运动服。
该是幻觉了吧?他怎么会在这儿?
想着,庄焕便完全模糊了意识。
“小北,小北?”宁一恒焦急地叫他的名字,但庄焕一点反应也没有。
宁一恒立刻便将庄焕给打横抱起,从他手里拿过房卡,而后便把庄焕给送到了隔壁房,小心地放在床上。
庄焕有点晕,难受地皱着眉小声地呢喃,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看样子他很不舒服。
宁一恒看的有些入神。
他真是好看,这样脆弱的模样更是让人怜惜,宁一恒不由地想起很多年前瘦瘦小小的叶小北,仿佛和眼前的庄焕重叠在了一起,他的眉眼没怎么变,只是气质大为不同。
他明明还是那个惹人喜欢的小孩,可自己却认不出来,这双眼长着有什么用?
宁一恒看着都快心疼死了。
如今隔了快两个月没有见到庄焕,再见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景,他醉酒倒在自己的怀里,乖巧地像是只猫。不过,若是庄焕醒着,不知道他是不是愿意和自己这样亲近。
从回国后他就一直躲着自己,要不是在新闻里看到慈善晚宴的报道,宁一恒还找不到庄焕。他最近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只能打扮成这样,低调地跑过来看看庄焕。
幸好自己来的是时候,否则他醉了这模样,让别人看到宁一恒可不知道多憋屈。
宁一恒单腿跪在床边,目光柔情地看着庄焕,伸出手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脸,突然发现庄焕的脸很烫,不像是醉酒的模样。宁一恒赶紧去探庄焕的额头,感觉是在发烧。
宁一恒一下紧张了起来,轻轻拍了下庄焕的脸,叫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反应,要赶紧降温才行。宁一恒又心疼又着急,好在还没有乱了分寸,立刻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让他们帮忙去买温度计和退烧药。
在等待的过程中,宁一恒小心地把沾着冷汗和酒味的衣服给庄焕褪了下来下来,于是庄焕便光溜溜地就剩下一条小裤衩了。
宁一恒看着他瓷白的肌肤,匀称干净的身体,还有红彤彤的脸蛋,顿时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宁一恒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拧了两条毛巾来,一条给庄焕敷在额头上降温,一条用来来给庄焕擦身。
他尽量小心地不惊动庄焕,轻柔地给庄焕把脸上的冷汗擦掉,然后又顺着向下,手指在不小心划过庄焕的前胸的时候,庄焕身体立刻缩了一下,然后受惊地醒来,双眼迷蒙地看着宁一恒,像是在呓语一样:“你……”
宁一恒有点心虚,直勾勾地盯着庄焕泛红的脸颊,有点结巴地解释道:“我……我只是给你擦下身子。”
庄焕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担忧着急的脸是那么真实,就像是真的一样。庄焕心里难受,感觉一直以来深藏于心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宁一恒,宁一恒……为什么在梦里也不肯放过他?
庄焕一把扯下额头上的毛巾,撕扯着喉咙道:“你混蛋!梦里还要出现……走开!”
宁一恒就听到“走开”两个字,心里很是伤感。庄焕有多想逃离他,他就有多想靠近,他拉过庄焕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手背,柔声带着些哀求道:“小北,小北,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那种低低轻柔的声音像是能直达人心最深处,戳着最柔软的地方。庄焕既醉且病,心理正是脆弱的时候,醉醺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开始流眼泪。一直以来尽管他都在硬撑,但其实心里满是伤口,难过和委屈为压制住了,但并不是不存在。如果不是今天喝醉,大概庄焕会一直憋着疼,直到伤口完全愈合。
“你走开,走开……”庄焕一下眼睛就跟关不上的水龙头似的不停淌眼泪,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又混乱的,眼前的人说话也听不太清,庄焕就觉得这个梦真实又让人恼火,他不停地胡乱挥舞着手臂,嘴里地大声说着胡话,完全陷入了发酒疯的状态。
宁一恒又愧疚又难受,用力抱起庄焕,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北,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都死心、死心了……”庄焕的下巴放在宁一恒的肩膀上,鼻尖传来他的味道,是那种让人那么悲伤的味道,庄焕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哭喊着骂道:“你就是混蛋,但是我不怪你……是我自己眼瞎……我错了还不行吗?是我错了……放我走,不要再出现,放开我……”
宁一恒听着心里酸楚,险些掉下泪来。
他们原本可以有机会幸福的,可是被自己放走了,现在他怎么能够放手。是自己错了,把最在意、最念念不忘的人伤透了……可宁一恒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庄焕了,以后的路要是没有庄焕在身旁,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能走下去。这辈子也就这样爱过一个人了,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非要伤他的心才知道懊悔。
“是我的错。”宁一恒有些哽咽,他收紧了手臂,除了不停地道歉,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小北,是我错,是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最不该的就是伤你的心,小北,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一直都是……你能听见吗?小北……我、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
在梦里听到了宁一恒的迟来的表白,庄焕只觉得讽刺。
这讨厌的、冗长的、无助的梦,为什么还不结束?
庄焕止不住地继续落泪,挥着手臂不停地捶打抱着自己的人,可那个人一直不肯松手,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给揉进他的骨血里。
庄焕悲伤地不知所言,便一直不停地大哭大骂,后来已经闹得自己完全没有力气了,才终于老实地躺了下来。
前台的服务生也送来了医药箱。宁一恒给稍微安静下来的庄焕盖好被子,然后量了体温,还不算特别严重,只是差一点点到三十九度,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宁一恒给庄焕喂了药,然后又他盖好被子。
闹够了的庄焕已经没力气了,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眼角还挂着些可怜的泪痕。
宁一恒小心地擦干净了庄焕的眼角,坐在床边守着他。
宁一恒回想起来,他似乎没有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可以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庄焕睡着,原来是这样甜美又痛苦的感觉。他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目光,就这样守着庄焕便觉得安心。
于是这一夜宁一恒都没有睡觉,就这样坐着看了庄焕一晚,不时给他换一下头上的毛巾,快天亮的时候,庄焕便退了烧,没有再在梦中皱眉,而是睡得很安稳。
宁一恒总算松了口气。
正当这个时候,宁一恒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担心吵醒了庄焕,起身到厕所接电话。
来电话的是米姐,她有些急躁说:“少爷,许南申那边公关做得很快,几个网站都撤了报道,现在只剩下四川那边的报社还撑着的。”
宁一恒压低了声音道:“嗯,这样就行,你不用太担心,我现在有点事情,一会儿再跟你联络。”
正说着又□□来一个电话,来电的是宁一恒的姐姐宁兰君,接起来之后她便在电话里急匆匆地说:“你一大早的怎么不在家啊你,跑哪儿去了,赶紧回来,爸在生气,和妈吵架了。”
“他俩吵什么架?一大把年纪的。”
“还不就是你的事儿,你还好意思,先赶紧回来,我劝不住了,你回来再说。”
宁一恒叹了口气,最近因为自己的事情家里闹得挺不愉快的,昨晚他大半夜地离开,家里肯定又担心了。
幸好现在庄焕已经退烧了这样他才能放心离开,只是心里还有点舍不得。宁一恒挂下电话走到床边,实在是没忍住,便附身轻吻了一下庄焕的嘴唇,还是那样软软的感觉,很让人沉醉。
庄焕没有醒来,卷翘的长睫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这更是拨得宁一恒心弦乱颤,他又附身再亲了一下,庄焕依然没有醒。
宁一恒一下有点忍不住,又捧着庄焕的脸对着那两片嘴唇亲了七八下,庄焕在梦中像是有些不舒服,扭动了一下身躯,宁一恒顿时就觉得像是被抓包一样窘迫,慌张地起身看着庄焕。
但庄焕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宁一恒苦笑了一下,意犹未尽地看着庄焕的嘴唇。他现在也就只敢这样偷偷摸摸地,庄焕要是醒着,又得躲着他了。
“好好睡。”宁一恒低声在庄焕耳边道,而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生怕把庄焕给吵醒。
在宁一恒的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许南申刚好把车给开进来,不过只是快速地擦肩而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对方。
许南申匆匆赶到庄焕的房间,用房卡刷开了门,屋里窗帘拉着的,只看着床前的小灯。宁一恒并没有在,而庄焕正在床上睡着,一只光溜溜的手臂搭在被子外面。
但他没穿衣服。
许南申心里一紧,顿时感到一种难以克制的愤怒,他疾步地走近,眼里冒出些许嗜血的红。他一直压抑克制着不碰庄焕,可不是让宁一恒捡便宜的,许南申面无表情,冷冷地掀开了被子。
庄焕还穿着条小内裤,身上是干净的,不像是发生了任何事情。床头柜上海摆着医药箱、温度计、和退烧药。
那压在心上的石头瞬间就落了地,许南申有些不解,在他的心中,宁一恒应该不是讲规矩的人。可眼前的一切显示,昨晚宁一恒并没有对庄焕做什么,反倒像是受累照顾了病人一夜。
许南申不愿去细想,又慢慢地放下被子,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熟睡的庄焕。
庄焕有一双极艳丽而且勾人的眉眼,最开始许南申就是被他的模样吸引,后来……
许南申伸出手贴了一下庄焕的额头,感觉已经退烧了。
刚刚从寒风中走来,许南申的手有些凉,庄焕被冷着了,慢慢地转醒过来,迷蒙地眨着眼,而后便看看清了眼前的人。
许南申。
庄焕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又用力地眨眨眼。
许南申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哥哥,是……是你?”庄焕一开口发觉自己的嗓子特别沙哑。
许南申递上水杯,微微挑眉道:“怎么,你以为是谁?”
“没有,只是昨天喝多了……做梦,我还以为……”庄焕顿了顿,垂眉道,“没什么。身上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昨晚发烧了,现在可能有点不舒服,别忙着起来。再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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