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爵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潜伏在他的身边不容易,他是在后来安插进去的,开始的责任一直在外围,好不容易补到了空缺调进内部,获得珍贵的情报,他一定会珍惜这个机会。
“他一点也没怀疑吗?”阿圆问。
“t市大雨,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厉爵修失去了新婚妻子,整天在房子里酗酒,根本无心公事,过得非常颓废,更不用说怀疑到少爷的身上了。”
“这样就好。”
阿圆只怕厉爵修知道了之后,会快速扑到y市来。
离开太久不好,她迅速结束了谈话,又回到了阮昔所在的院子,却发现……这么一会儿,阮昔连同怀里的松鼠都不见了……她骇了一大跳,在园子可能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高声叫着,“严小姐,严小姐你在哪里?”
十来分钟后,终于觉得不妙。
不说人影,连松鼠也不见了,静园守卫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立刻向齐凌风报告了这个消息,齐凌风此时正在和生意上的伙伴喝茶,电话听到一半,陡然落到了茶杯里,溅出惊人的水花,对面的男人眼睛一跳,眼睁睁地看着他陡然站了起来。
一脸煞气地披上了外衣,“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商谈到到一半,正是最关键的时刻,男人目瞪口呆。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比上千万的生意还要重要?
这个齐太子,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竟然半路放他鸽子,他站起身,还想叫住齐凌风,几个保镖迅速把他给拦住了,“不好意思,少爷要先走了,实在对不住。”
眼睁睁看着人走了!把他气得跳脚!
上车上,齐凌风接过属下拨通的电话,声音冷酷之极,“现在,找到了没有?”
“目前还在找。”
阿圆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仿佛顺着无限电察觉到了少爷的杀意。
他向来对不会办事的非常严苛,简直到了恐怖的地步。
“少爷,你放心,她一定跑不出静园。”
二话不说,男人把电话砸了出去,车里悄无人声,连呼吸都是沉默而压抑的,太阳透过半开的车窗照了进来,英俊邪肆的男人靠在座椅上,大手摩挲着下巴,脸色阴沉得厉害。
如果可能,他很想现在就砸死这帮蠢蛋!
在静园都能把人给弄丢,这帮人是吃屎的?
不说他的那帮人,连齐老头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让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除非阮昔已经清醒过来,中午才答应了他的求婚,下午就趁机溜走。
如果真是这样,心里陡然痛极,齐凌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失望。
灰心迅速在心里头蔓延开来,将他的心撕扯得厉害。
一切,都回到了那日夜消磨的日子。
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影像里的笑脸打发时光,并且一度痛恨厉爵修的纵容,如果让他得到了阮昔,他一定不会让她抛头露面,在电视上对着别人露出笑颜。
他只要她,对着自己一个人笑。
深浓的爱恋终于变成了偏执的占有,他简直无法相信,阮昔会在主动答应求婚之后,转身即逃。
这……实在太符合她的作风了。
这个小妖女,把他的心攥在了手里,脚在了脚下。
直到把他的一颗心辗碎为止!
他决不能原谅!
陡然,摔在地上的手机又开始响起乐声,单调重复的音乐一遍又一遍响起,车里的人都不敢动,迟疑了一下,属下给电话给拾了起来,交到齐凌风的手边。
他瞟过来的一眼,触目惊心。
如果这个电话不是他想要的,他绝对会把那些人撕成碎片。
费了千辛万苦才抢回来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允许再度失去!
好在,他接通之后,阿圆紧张的声音在那头迅速地说完,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看来她已经快吓疯了,“找到了,少爷。”
三个字,终于把他陷在地狱徘徊的心给扯了回来。
齐凌风猛地一颤,几乎握不住电话。
“让,她来和我说话。”
他不听见,根本不会放心。
阿圆迟疑了一下,没有把电话交给阮昔,反而是欲言又止地,“少爷,现在不太方便,严小姐在睡觉。”
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齐凌风愣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僵硬的脸,目光投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动了动唇,“你叫她,我要和她说话。”
这一回,阿圆的犹豫更深了,好半天都没有回音。
齐凌风已经被这帮人的办事能力给气得发疯,以为她只是在敷衍自己,根本没找人,脸色又瞬间罩了一层青色,“我再提醒你一遍,千万不要试图欺骗我任何事情。”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属下知道。”
阿圆打了一个寒颤,深知他的脾气已经能熬到现在已经不易,一口气把话给说完,“严小姐睡在您的房间里……您曾经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进您的房间,属下不敢。”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电话从手中脱落了。
暮色来临之前,齐凌风换下了鞋子,穿着白棉的袜子穿上木屐,拉开了纸门,低低的拉门在耳边响起,他顿住了动作,只拉开了一个小角。
房间里黑得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淡淡的月光从后面透了进来。
照在角落里的一块,薄薄地,欲碎。
他的心陡然静了一下。
不想打破这种美好,放眼望去,陷入沉睡里的女人略歪着头,手里还散落着,瑰丽的和服应该不方便入睡,所以她只是靠在柜子上,另一手应该抱着松鼠的,可是现在已经不见了。
如果不是她手里的松鼠偷溜了出去,阿圆也找不到这里来。
就算丢了人也只有偷偷摸摸的找,齐老爷子是很讨厌发生这种事情的人,好在住处是分开的,隔着好几米远,动静也没有传到那边去。
松鼠偷溜出来后,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它生怕喜欢大自然,爬上了屋后的一棵老树,捧着房间里顺来的坚果吱吱地响,隔着墙边的保镖听到了声响,抬头惊呼。
发现它出现的地方正是齐凌风的住所。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非常整齐别致,和严小姐的住所只需要走一条回廊,他们在那里找得翻天覆地,绝对想不到只有一墙之隔的少爷住所里,会出现松鼠!
发现了救星之后!阿圆立刻赶过来把松鼠引诱了过来,捧着他华丽的毛毛,只剩下了一个猜想,她蹑步走近房间,从窗口的阴影里发现了里面沉睡的阮昔。
顿时,松了一口气。
齐凌风的房间是齐家的禁地,他从小就讨厌任何人进自己的房间,基本的事情都是自己整理,久而久之,任何人都会小心翼翼,就算摆设东西,也是由专人看管,得到他首肯后才进去。
这一次,齐凌风没有让人打扰阮昔。
他想自己看看……阮昔睡觉时的样子。
睡觉和睡觉是不一样的,她入睡在自己的专属领地里,在白天答应求婚之后,阮昔又给了他一个惊喜,关好移动,他打开了壁上的小灯,透出暖暖的光线。
困倚在旁边的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齐凌风怕走路轻响,把木屐也脱了,走上冰凉的木板,从阮昔的手里拿走了那本书,匆匆瞟了一眼,插回了书柜里,寥寥几本书,没想到阮昔插中了这本。
“嘤咛”一声,阮昔伸了个懒腰。
他无声地低笑,把她的身子板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陡然站起,走到床铺前把她放下去。
一起一放,女人就醒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晃悠悠的目光扫视了一番,才落到齐凌风的大手上,“凌风,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齐凌风很想说,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不过,他不想让阮昔有一丁点的怀疑,只是弯着眉眼,把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小懒虫,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不知道……我好像看书看睡着了。”
她张望了一下,爬过去把没看完的书又拿了过来,“真奇怪,你这本书怎么只有头,没有尾的?”
阮昔的头发有点零乱,齐凌风索性给她弄得更乱,伸手把她头上的发饰都取了下来,漆发柔顺软滑,滑落下来,遮住了半边的面容,她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把他带到了从前。
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天子骄子的齐家大少,对着任何人都是不屑一顾,只要他勾勾手,会有许多女人扑上前来,父亲从小教导他不能太过迷恋一个女人,因此,他只能走马灯地换。
换来换去,心里越来越冷漠。
觉得女人不过如此。
世上所说的那些缠绵至死,不离不弃的爱,恐怕都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如此虚伪。
他约了一位女伴在世纪酒店里吃饭,女伴体贴娇媚,声音婉转,无论哪方面都是上上之所,他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任由醇香的酒液在杯子里晃来晃去,散发着诱人的芳香,余光里,却一直在扫视着隔壁的一个俏丽女郎。
从刚刚点餐开始,她变表现出十足有趣的举动。
对着菜单开始研究,从开胃菜到正餐,再到餐后甜品,她每一样都务求经典,看来是个十足的吃货,如果只单单看表面,那就错了。
齐凌风对女伴贴耳微笑的时候,明显从她的唇里读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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