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见他久久不说话,抬头,不耐烦地道:“说!”
春公公犹豫了片刻,吱唔道:“是……李子。”
王娡的心微微往上一提,这事情竟还没了!
“他还想怎样?”刘启不悦,他已将他的弟弟从栗良娣手中要了来,没想到这个奴才竟如此不知足!
春公公立刻跪了下来。
“跪什么跪?这事与你何干?”刘启一脸的嫌恶。
“奴婢是替李子跪,奴婢深知此事不该再来叨扰太子殿下,只是李子的家里实在……困难得很,他爹爹得了重病,家里连买药的钱都……凑不齐,若他再被逐出府去,这一家子怕是……怕是撑不下去了!”春公公苦苦地哀求。
“哼,”刘启一阵冷哼,拔高音道:“李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如此替他求情?”
“奴婢不敢!”春公公重重地磕了个头,“奴婢的一切全都倚仗太子殿下,哪敢受他人一丝好处?再者,李子也没任何好处可以给奴婢啊!”
刘启一想也是,李子家境贫寒自己都入不敷支,哪来的银两贿赂春公公?而春公公追随自己近二十年,如果连他都信不过,他身边又有何人可以信得过?
刘启收回看向春公公的目光,余光无意中扫见了一旁的王娡,忽然在想:此事与她有关!她可是受害人!虽然谁都未将此事说破,可谁都知道李子的幕后指使者是栗良娣!
他的确可以彻查此事,只是这样一来必然与栗良娣撕破脸皮,为了这么点事,闹得太僵实在不值,毕竟栗良娣跟了他十年,生了三个公子,他们之间……
他不将此事说破是为了给栗良娣几分脸面,李子不说穿是因为不敢,更因为此事即便说穿了也于他无利,她呢?她为何不说?她,为何什么都选择忍让?
“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刘启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王娡。
王娡压根没想到太子会问她,竭力平静地道:“妾哪有资格处置太子殿下的人?”
“此事与你有关!”刘启意味深长。
“与妾有关?”王娡的心开始“呯呯”乱跳起来,暗呼了口气,道:“妾不曾受到过任何伤害。”
刘启心口微微一窒,他都把这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是选择沉默!选择遮掩!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冷峻起来:“孤听说下午李子去找过你,是你让他来找孤的?”
明明是一句询问的话他偏偏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王娡心头一阵愤慨,栗良娣才是坏人,这个恶婆娘一直与她过不去,想尽办法地算计她,陷害她,为何她却成了罪人?天理何在?!!!
转瞬间她又恢复平静,她不可以生气,不可以愤怒,愤怒只会令自己冲昏脑袋!
想了又想,王娡道:“李子是来找过妾,求妾宽恕他,并帮他跟殿下说几句好话,妾自认没这个能力,拒绝了。”
刘启的目光久久地盯着王娡,仿佛想洞穿她的心般,她不应该感到委屈吗?不应该像其他女子那样对他痛哭流涕、撒娇告状吗?为何她如此的平静?是她太懂事,还是别有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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