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眯了眯眼,这时,阿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蛋,王娡转身上了榻,由着阿平帮她揉脸,阿平一面帮王娡揉着脸,一面不停地数落着栗良娣。
王娡正想着事情,嫌阿平太过咶噪,语气淡淡地道:“我说过不喜欢身边的人话太多,你是不是想调去干粗活啊?”
阿平立马噤了声。
王娡又吩咐道:“揉仔细着点,不要留下一点点红印!”
“诺。”阿平应了一声,双眼却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王娡继续想着事情,她到底该怎么办?真如妹妹所说,在太子面前撒个娇,把栗良娣添油加醋地告一状吗?
不可!且不说太子今日会不会到她这里来,就算他来了,听了她的哭诉之后,他会站在一个不过宠幸了一日的女人这边,处置一个为自己生了三个孩子、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他会信她的话,会站在她这边,又能如何处置栗良娣?不过是训斥她一顿,减她几个月的月例,如此而已!
这样的确让她出了口气,争回了点颜面,可出了气之后呢?出了气之后,她就真成了栗良娣的眼中钉、肉中刺!栗良娣一定会时不时地找她的茬,她刚入府不多久,在这个府里势单力薄,又如何与栗良娣这个入府十年,根基深厚的女人相抗衡?说不一定哪一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单单只是她倒也罢了,还有妹妹呢,她也会跟着一起受牵连的!只是为了自己出口气,让妹妹也一起陷入困境,这如何可以?
王娡默叹了口气,这条路肯定行不通,那么借助太子妃的力量一起对付栗良娣呢?
她想了又想,默默摇了摇头,也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她虽入府已半年,可这半年里大多时候她都只是呆在自己的殿阁里,对府里那些女人根本不怎么了解,盲目与自己不了解的人站在一起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更何况以太子妃清冷的性子根本不想她们去打扰!
这些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处理得不当很有可能会招来太子的嫌恶,无论是告栗良娣的状,还是与太子妃联手一起对付栗良娣,都有可能犯了太子的忌讳!太子才是这个府里真正的主人,得罪了他,还如何在这个府里呆下去?
王娡几分无奈地阂上了眼,“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现在的自己实在太弱,轻举妄动只会给自己及家人带来麻烦,而让别人拣了便宜,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蠢?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那便是:忍!
王娡咬了咬牙,虽然很不甘,很不愿意,却只能如此!
殿阁里异常的安静,只闻得一缕缕干花的清香,王娡觉得有些窒闷,这种闷是从心底深处溢发出来的,仿佛胸口压了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忽然听见阿平说:“栗良娣出手也太重了,揉了这么久脸还是这么红!不过是一根钗子而已,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声音算不上大,可在如此安静的殿阁里响起显得格外的突兀,王娡蹙了蹙眉,正想说什么,听见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阿平迅速起身,弯腰行礼:“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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