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晴空只觉得自己被缠绞得几乎窒息,无数风刃从四面八方刮来,几乎把她的灵魂撕扯成碎片。幸好最后有惊无险,周围终于还是平静了下来。
冷晴空昏过去之前,又想到那个诡异老者说的话,肯定了自己不会死。只是要去的地方,活下去应该也不容易。
不会死,那就够了。不管去到哪里,她都会好好活下去。
等她真的再度睁开眼睛,感受到胸膛中跳动的心脏,以及血管里流淌的温暖液体,心中顿时一弛。她猜得没错,真的没有死,真的是穿越了。
适应周围昏暗的光线后,冷晴空首先确认了一番身上的情况。四肢健全,活动自如,很好。她若是穿越成一个残废,一定生不如死。
这具新身体的情况,比她意料的还要好一点。约十四五岁的女孩身体,细胳膊细腿,比例很好,没有一丝赘肉,皮肤也是晶莹剔透,光滑细腻。身后及腰长发浓密顺滑,如一匹黑缎,又似晶石般散发着莹莹光芒。
抬手随便往自己脸上摸了把,只觉得小巧的脸上没什么毛病,她已经很满意了。心中一块大石放下,接下来就是要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目光所及,到处是脏乱的建筑垃圾,她似乎身处一片废墟,衣服和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薄灰。
冷晴空从地上起身,试着走了几步,发现侧腰有些疼。掀起衣服,下面的皮肤有一片乌青,但没有出血。再看看刚才躺着的地方,有几块突出的石头,还竖着几根钢筋。
她心里有些庆幸,如果刚才摔倒的位置再偏一点,那几根钢筋就会插到她脑子里。
不过,虽然小命还在,但冷晴空确认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好。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皮肤上有些明显没有及时医治的旧伤,而且身无长物,一无所有。加上又是躺在这种荒芜恐怖的废墟里,显然身份很落魄。
她不会是流浪儿吧。
冷晴空在心里做了个假设,但隐隐觉得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设定,那个诅咒的匕首分明说会让她生不如死。
她虽出身中产阶级家庭,自小无忧无虑,但还没有娇惯到吃不起苦。学考古时,也在荒郊野地里餐风宿露。学人类学,更是背着全副家当跋山涉水寻找古村落。当一个流浪儿,并没有让她害怕,反而生出一种新奇感。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吧。
冷晴空做好思想准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走出了这一片废墟般的建筑。外面是一片空旷颓败的广场,周围的建筑都差不多,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国度。远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像是一个人在跑。
她立刻朝着那个方位跑去,想着若能找人问明情况最好不过,她都不知现在是清晨还是黄昏,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那人影立刻就发现了她的靠近,当即折返向她跑来。只见来人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装扮也差不多的女孩,走路一瘸一拐,似乎腿受了伤。
“花骨朵,你怎么跑出来了?快躲起来。”女孩跑近后压低声音说。
她说的是一种古怪的语言,冷晴空发现自己完全能听懂。这个女孩显然是原主的熟人,但关于她的信息冷晴空却想不起来,原宿主是谁她也不知道,看来名字就叫花骨朵。
这个名字和这具弱不禁风的身体倒也般配。
“你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撞到头失忆了。那个,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冷晴空看女孩一脸惶恐不安地躲在一堵残墙后面,小心翼翼探出头观察四周,有些不解。
“你撞到头了?没事吧?我是小小啊,有人在追捕我们这些……流浪儿。”叫小小的女孩尽管惊讶小姐妹失忆了,但还是压低嗓音解释道。
她还真的是流浪儿。冷晴空有些哭笑不得,听说自己被追捕后,她神色并不慌乱,但心里严阵以待起来。
就知道那诅咒之刃没那么简单。
刚想问更多,远处传来大量纷乱的脚步声,一片火光正在靠近。小小脸色俱变,脏兮兮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惊恐。
“嘘,他们来了。”小小抖着声音,抱住冷晴空,两个小身子竭力往残墙的缝隙中躲。
冷晴空也不由得屏住呼吸,心头掠过惊慌。这种成为弱者的感觉,真糟糕。
她突然想起以前打发时间看过的一些穿越小说,主角十有**在穿越前是女杀手、女特工、警察、医者之类的,不论穿越到什么样的世界,或多或少有保命的力量和手段。
但是,她却是一个普普通通、纯纯粹粹的文科女、书呆子啊。从小到大只会念书,不会绝世武功,不会金针刺穴,没有经过地狱式生存训练,满脑子学究式的理论。
可偏偏,她还真的穿越到一个危机四伏的剧情里,这下死定了。冷晴空出了一头冷汗,已经预料到未来自己有多么悲催。
这时,两个抱在一起灰蒙蒙像两袋水泥的人儿,还是被追捕者发现了。
“在这里,又找到两个。”粗暴的男人声音响起,惊得小小浑身颤抖。两人同时被粗壮的手臂举起,无情地被扔到空地上。
“臭娘们,以为躲起来就不会被发现了?你们这些小乞丐果然没见过世面,连元能探测器都不知道吧。”男子得意地挥挥手里的装置,一股古怪的力量从巴掌大的装置里散发出来,冷晴空只觉得自己身上有种粘了蜘蛛网的感觉。
此刻的她还不知,自己穿越来的这个地方是暗元星系第109号星球,元能是常见的能量形式。而这里的人们生来就体质特殊,觉醒元核后就可以修炼元力、使用各种元能法宝。
这里,是个以武为尊的星球,等级制度森严,像原宿主花骨朵和小小这类流浪儿,几乎都是没有元核、无法修炼的废柴。
所以他们只能东躲西藏生存在废弃的城镇里,任何地位稍高的人都能随意欺凌。
“那里又抓到一个,想跑时被我打断了腿。”伴着粗野讥讽的笑声,一个鬼哭狼嚎的男孩声音不断靠近,随后便像一袋沙包一样被扔到地上,人骤然安静下来。
小小匍匐在地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冷晴空心中一点点变冷,她咬紧唇,手里握着一片尖利的铁块,想着不能让那些脏手再碰自己。
她已经死过了,也不怕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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