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上次李容参还替他们解决了双生子一事,如今这一声“师娘”听在耳中,赫连淳锋非但不觉得生气,且觉得十分受用,直接命徐六给他看了座。
李容参虽跟着华白苏学习毒术及武艺,但他真正感兴趣仍是写文作画,他小小年纪,早已经熟读四书五经,对兵法亦有涉及。
华白苏考了他一些文课,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便笑了笑:“如今这凤临城内,有能力继续教你的先生怕是也不多了吧?”
李容参便拱手:“参儿还有许多需要学习之处。”
“行了,对着师父不必太过谦虚。”华白苏起身走到他面前,“我记得你曾说过,学习文课是打算将来入仕,效忠于朝廷,如今你还这么想吗?”
“是。”李容参心跳快了几分,隐隐察觉到华白苏想要说什么。
果然,华白苏很快道:“明年便是乡试之年,你现下报名今年的院试正好。”
李容参如今年纪还小,李拯原本想让他在家中多留些时日,不打算让他太早考取功名,但既然华白苏有安排,李拯自然不敢有异议,此事便如此定下了。
李容参自己对科举也是跃跃欲试,步出云水宫时,一颗心还未完全平静,他低头想着院试之事,没留神便在小道上跟迎面冲过来的另一个孩童撞了个满怀。
他倒还好,那孩童直接仰面摔倒在地,追在那孩童后头的宫女隔了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跑到,有些着急地上前查看。
那男童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年纪,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好看,李容参本以为对方摔疼了会哭闹,可谁知那孩子只是转了转那又圆又大的双眼,好奇地看了他几眼,便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容参根据对方的穿着及年纪,仔细想了想,上前行礼道:“见过小王爷。”
那孩童,也就是赫连淳锋的幼弟,凌太妃之子赫连淳蔚,闻言立刻将双眼瞪得更大,奶声奶气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赫连淳蔚还不及李容参胸口,跟李容参说话时一直踮着脚,仰着头,模样看来格外可爱,李容参也不知怎么难得起了童心,半蹲下身对他道:“你脸上写着呢。”
“啊!”赫连淳蔚先是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抬起袖口擦了擦脸,可他也不傻,很快回过神来,嘟着嘴道,“你骗人!母妃说,骗人不是好孩子!”
两人正说着,一直等不到宫女带赫连淳蔚返回的凌太妃也寻了过来。
李容参当初还住在胡将军府时,曾与凌太妃有过一面之缘,彼此都还认得对方,李容参行礼的同时,跟在赫连淳蔚身旁的宫女也低声向凌太妃解释了经过,凌太妃便有些抱歉道:“蔚儿鲁莽,没有撞伤李公子吧?”
“是在下刚刚一直想事,没留意路,冒犯了小王爷。”李容参又看了赫连淳蔚一眼,便向凌太妃告辞离开。
结果他还未来得及转身,就听赫连淳蔚问道:“母妃,他是谁呀?他能来陪蔚儿玩吗?”
凌太妃猜测李容参是被华白苏召入宫的,自然不会让赫连淳蔚胡闹,便替李容参拒绝了,谁知刚刚连摔倒都未掉半颗眼泪的赫连淳蔚,竟一撇嘴,红了双眼。
宫中多是宫女、太监,平日里赫连淳蔚极少有机会与其他孩子一同玩耍,凌太妃见他如此也是有些心疼,但又不能勉强李容参陪着他一同胡闹,只得弯腰哄他。
谁知赫连淳蔚也不理凌太妃,跑到李容参身旁,抱着他的腰身便不撒手了,最后李容参笑了笑,没让凌太妃为难,直接掏出帕子替赫连淳蔚擦了眼角的水珠,问道:“玩什么?”
此时两人都未曾想到,这一相识,亦是二人缘分的开始。
只是那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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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白苏出了月子,赫连淳锋本以为二人会如之前那般,每日同进同出。
可连着几日,华白苏都拒绝了与赫连淳锋一道去云水宫的提议,不是说要在宣德宫陪着澜儿、清儿,就是说要去贺幺儿那儿一道研制新毒,赫连淳锋虽心中有些委屈,但也无法要求华白苏放下自己想做的事陪着他,便只好作罢。
赫连淳锋不知道的是,其实二位皇子才刚满月时,华辛与贺幺儿便提过想要离开。
二人来苍川已经有些时日,就算赫连淳锋安排得再周全,这里毕竟也不是他们的家,既然如今华白苏与两位小皇子身子都无碍,宫中又有那么多太医、下人照料着,他们便打算启程回祁灵山。
是华白苏不放心赫连淳锋,寻了借口,非要二人在宫中多住一个月。
只不过华白苏留下他们,又并未真如对赫连淳锋所说那般,常在陶静宫陪着贺幺儿研制毒药,也未有太多空闲陪两个孩子玩耍,反倒是每日早出晚归,瞒着赫连淳锋忙着另一件事。
转眼一个月过去,这日赫连淳锋与往常一般,在云水宫批阅奏折,快到傍晚时,近来一直跟着华白苏的康奉忽然到了云水宫,说是华白苏找他过去。
华白苏虽入宫一年有余,但极少派人给他传话,有什么事,华白苏向来更愿意亲口对他说,哪怕只是孩子今日多喝了几口奶,多学会一个动作这样的小事,在他听来也是格外有趣。
可今日对方却是让康奉来寻他,赫连淳锋看了看天色,见还未到用晚膳的时候,便有些担心道:“白苏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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