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你确定他们是来报恩,而不是来给我添麻烦的吗?”华白苏转头对着赫连淳锋,略有些无奈地笑。
李容参一听这话立刻仰头道:“华公子,我与父亲必定誓死效忠于您,过了这一劫后也再不给您添麻烦。”
赫连淳锋配合着劝道:“这次的事错不在李容参,在宫里那位,白苏你便帮帮他们吧。”
以李容参的聪慧,将来必成大器。
李拯与李容参二人一文一武,如今又已经彻底看透赫连淳志的诡计,正是纳为己用的好苗子,赫连淳锋自己并未要他们的忠心,反倒是有意引导二人归顺于华白苏,华白苏哪里会不懂他在想什么,便也不再拒绝,顺势道:“那依二殿下之见,眼前这劫他俩又该如何过?”
赫连淳锋一笑,将葛魏取来的吃食随手递给李容参,“先起来吃点东西,我们慢慢说。”
其实赫连淳锋的计划说来也并不算太过复杂,只是华白苏依旧是这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华白苏必须帮助李容参假死。
因为正如李容参自己所说,他不死赫连淳志那头必然会有所怀疑,如此一来,不止李拯,他家中数十口人皆会有危险。
反之,只要赫连淳锋“处死”李容参,那对于赫连淳志来说,便算是成功了一部分。
李拯还活着,李容参却为救他而被赫连淳锋杀害,这是赫连淳志想要的其中一种结果。
赫连淳志虽心思缜密,但缺少母家的根基,让他在朝中能够笼络到官员十分有限,在这样的背景下,身居要职,且在军中有忠实部下的李拯对他便显得尤为重要。
赫连淳锋猜测,李容参一死,等大军回到凤临城后,赫连淳志必然会想办法保住李拯,再借助李拯对赫连淳锋的杀子之仇入手,巩固人心。
赫连淳志要的是李拯对他再无二心,之后借故将李拯调入禁卫军,以此来慢慢发展党羽。
赫连淳锋将计就计,让他那三弟全然信任李拯,如此一来,对于赫连淳志的每一步动向,他便都能提前知晓。
听完赫连淳锋的计划,华白苏静了片刻,点头道:“确实可行,假死这点上你们不必担心,我知晓如何调制出令人短暂停止脉搏的毒物,问题只在该让谁将这消息传递回去。”
“华公子果真是能人。”李拯忍不住叹道,心中不免又想起华白苏当初对他用的那毒物,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如何将信息传回这点上倒不必担心,三殿下为人十分谨慎,军中必定仍有眼线。”
赫连淳锋在说计划时并未避讳葛魏、康奉二人,葛魏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皱眉道:“可是刚刚卑职将李容参带来时,军中有不少将士看到了。”
华白苏闻言直接道:“既然要假死,择日不如撞日,得知自己儿子死讯的恨意,远不如被逼着亲手杀害独子来得强,康奉你去将我搁在马车内的包袱取来。”
其他人一时还未明白华白苏的意思,赫连淳锋却是立刻懂了他想如何,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康奉你还不快去。”
“是。”康奉摸了摸脑袋,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很快领命而去。
康奉离开后,赫连淳锋便对葛魏交代道:“听好,今日是我见被抓的之人与李拯有几分相似,命你将人带来与李拯当面对质,李拯咬死不认识此人,我为了确认他所言是否为真,便让他亲自下毒毒死了那名孩童,‘尸首’一会儿你带出去‘处理’,不必避讳任何人。”
其余三人这才彻底理解刚刚华白苏所想,只是清楚之余,葛魏心中又忍不住惊叹,赫连淳锋与华白苏相识至今不过月余,两人竟已有如此默契,仅寥寥数语,便知对方心中所想。
李拯的关注点却与葛魏不同,他沉默了许久,最终犹豫着问道:“华公子,那假死后犬子何时能醒,葛大人又要如何‘处理’犬子?”
“毒性大约持续两个时辰,至于能不能醒,全看他的造化了。”华白苏心中还记挂着李容参刺杀赫连淳锋一事,对他态度自然也不会多好,见李拯被震在原地,露出痛苦的神色,才漫不经心道,“行了,二殿下既然开口想用你与你这儿子,我自然会把人好好还给你。”
赫连淳锋这次真没忍住,直接凑到华白苏身旁亲了亲他侧脸。
葛魏早已经知晓二人关系,可见到这般画面,一时仍是难以适应,匆匆挪开目光。
李拯原本只当华白苏是赫连淳锋寻来的谋士,丝毫未往别处想,乍见他如此,吓得倒退了一步。
而李容参再聪明,说到底也还是个未及始龀之龄的孩童,一时没能明白为何二殿下要对华公子如此,有些疑惑地看向父亲,可李拯哪里还顾得上给他解释,再者说,就算顾得上,他也不知该如何对儿子解释所谓“断袖”,所谓“龙阳之好”为何。
华白苏见到三人的反应,不退反进,直接揽着赫连淳锋的腰身,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挑眉看向李拯,“李将军可有什么想说的?”
李拯吓得立刻连连摇头,“华公子唤我名讳便是,二殿下与华公子之事,又怎轮得到罪臣置喙。”
“那便好,你们父子二人既然日后要为白苏所用,有些事迟早是要知道的。”赫连淳锋说完,又对葛魏道,“你一会儿找块白布将李容参裹着,直接骑马离开,往石会城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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