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康说的自己心软,他大概是觉得林锦文没有杀过人吧。林锦文没有这么做过,并不代表不敢不会这么做。
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也会动手的。
不过林锦文并没有回应周康的话,他淡淡道:“这是孤要操心的事,你就不要多想了。”
周康抬头望着林锦文,林锦文这般轻描淡写的态度让他心生羡慕。他想,这也许就是宫里几个皇子都输给了这人的缘故吧。
林锦文看周康没什么话要说了,便转身离开了。周康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的光亮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他望着床头的幔帐,神色恍惚,不知何时,他心口疼的厉害,眼前开始一片漆黑。
朦胧中,他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有点熟悉,像是皇帝的声音,又像是周瑞。迷迷糊糊的,周康也分不清这是谁了。
林锦文出了这宫殿,随口吩咐身边的元宵道:“派人到冷宫里给安昭仪把周康的事说一下。”
元宵应下,准备离开时林锦文又把他叫住了,“大皇子宫里也派人说一声。”
元宵稍微停顿下,看林锦文没有别的话要说了,这才转身离开。
林锦文则顺势回到了东宫。
东宫里顾轻临正站在大殿内等着他,看到林锦文,顾轻临走了过来,林锦文上前抓住了他的手。他们
顾轻临并没有问周康现在如何了,林锦文倒是毫无芥蒂的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轻临听完这话沉着脸道:“早早身边服侍的人我会精心挑选的,绝对不会让他年幼时就被人蛊惑了去。早早长大了,如果胆敢做出这样的事,那我就打断他的腿。”
林锦文眨了眨眼,他没想到顾轻临会说起这些,说来他还真没有这个意思。不过顾轻临能提前防范起来也是好的,林早早身为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自然不会教坏他的。
而且林锦文已经想好了,他可不能当个溺爱孩子的家长。林早早可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能过吃杂粮的日子,能过安稳的日子,也能见识边关战火纷飞的苦日子。
林早早大概是没想到,他人还不会走,他的双亲就在为他日后着想,甚至各自在心里为他定制了一系列的计划。
当然,计划是定下了,至于能不能实行起来,就还要等等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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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几天宫里发生了不少事。
首先是冷宫里的安昭仪病逝了,她死后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周康人也不行了。两人是宫里禁忌的存在,也没有人敢多嘴说什么。
这事传得是沸沸扬扬的,不等林锦文开口,皇帝就知道了。据说当时皇帝听了表情很是狰狞,连连冷笑。
不过可能是因为太伤心,又或者是想起往日太生气,皇帝当场就吐血了。
林锦文得到消息自然是立刻让人给皇帝瞧病的,而后被看管的大皇子府上也传来了消息,说是周瑞的侧妃温氏小产了。
据说是被人活生生打小产的。
温怡身边有个忠心的丫头,冒死跑了出来想要见顾轻临一面,却被侍卫挡住了。那丫头在殿门口跪着苦苦哀求了一夜,消息到底是穿到了宫里。
这些事林锦文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并没有插手,这事留给顾轻临处置便是了。
林锦文现在最紧要处理的是皇帝病重之事。
而此时二皇子府,周安听闻了这事,他坐在庭院里拿了一壶酒对着天边的月亮仰头喝下了。这酒是十分难喝的,口感很差,杂质很多,周安却喝得津津有味。
林文秀在他喝完一杯酒后走了过来,在一旁默默的做下了。
一壶酒喝完后,周安把酒壶扔在地上,酒壶咣当两声倒在了地上。周安苦笑了下道:“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林文秀愣了下,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周安抬起头道:“林家人的处置结果你也听说了,我算计了父皇算计了林锦文,现在成王败寇,我死有余辜。你本就是这府上的侧妃,也是我算计来的。现在我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会写份休书,你拿上,同你哥哥林文眷一起离开京城。”
林文秀望着神情颓废的周安没有说话,又或者说她想说什么,但周安那苍凉的神色都阻止了她。
周安望着郎朗天空,眼底满是嘲讽:“我费劲了心思,算计了一切,多少次都在怀疑林锦文,都在靠近他试探他。可到底是看走了眼,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他登上太子之位的阶梯,说起来还真是可笑。”
说罢这话周安还想喝点酒,可是整个二皇子府,这酒是最后一壶,还是他从厨房里搜刮出来的。
林文秀抿了抿嘴,她道:“东宫殿下已经答应了我去求见,你再等等。”
林文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但她一直记得,当初她被送到二皇子府时,很多人在笑话她。
是这个人一脸好奇的掀开了她的盖头,说以后他会听齐妃的,把二皇子府交给她管,也是这个人以要见林锦文为借口,陪她回了门。
即便知道这些都是他故意的,林文秀仍旧心存感激。
所以自从林锦文成了太子搬入东宫后,她便一直让人往东宫送信,见林锦文不容易,所以她想要见顾轻临。被拒绝后她也没有气馁,如今到底得了句准话。
周安望着她摇头道:“你不懂,他不会放过我的,就像是我不会放过他。”他和林锦文太像了,就算是他事先没有设计陷害想要林锦文的命,林锦文也不会留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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