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元只是微微思索一阵,就给出了方法,抬眸一看,徐水舟还跟来时愁眉苦脸的,江景元这才想起,报社如今就三十人,码头如此之多,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本想让户部的人跑一趟,江景元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如果真动用户部的力量,没准会打草惊蛇。
毕竟谁也不知道,户部里还有没有徐家安插的眼线。
这样一下来,其他六部的人手也不能够抽调,既然徐家在户部有眼线,那其他各部也应该有人……
不对、不对、不对,江景元猛然睁大了眼睛,徐家有胆子在京城搞小动作还把名声经营得如此好,背后定是有人帮忙。
而且这个人的职位还不低,不然他怎么轻松出的城,又轻松把货物从河上运走的。
“阿舟,此事先暂停,你们先回家歇着,后续的工作我另外派给你。”
江景元想了想,不敢再让徐水舟他们轻举妄动了,徐家既然在京城的根埋得如此之深,没准早就发现了阿舟他们的动静。
不能再让阿舟深陷其中了,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真就后悔莫及。
徐水舟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大家幸苦这么久了,你也该给他们放几天假,让他们轻松几天,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让户部这边跟进的,这次你们做的很好,改有的奖赏我不是会亏待他们的。”
江景元尽量说得懒散些,好让徐水舟放下戒心。
徐水舟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总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听话的走出了户部。
兵部尚书元长剑又来找江景元讨要东西了,按照江景元约定的时间,现在应该是他交货的时间,可等了两三天还不见货来,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难道堂堂户部尚书还要失信于人不成。
结果一出门就撞见徐水舟,眉头深深一皱。
“江大人好雅兴,上卯时间还在谈情说爱,可别忘了边关的百姓,还等着你们户部的东西保命呢。”
元长剑的话落在徐水舟的耳中,他的脸色顿时煞白了一下,暗暗咬了咬唇,连辩解都没有辩解,快步的离开了。
“当不得元大人如此悠闲,这等小事还要劳烦元大人请自过来,看来兵部是没有人了。”江景元看到徐水舟出门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为他找回场子,“我与内子从未在公署谈情说爱过,难道内子来给我禀告公事,元大人如今也要管上一管?”
“江景元,你竟然让后院参政,你不想活了?”元长剑听了江景元的话,神色更加震惊了。
自古后院不参政,江景元如此明目张胆让内子给他办公,这要是上报给天子,他还有得活路。
“这不是元大人应该关心的事情。”江景元低垂着眼睫,眸光深邃。
“我要的东西呢,江大人不会将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元长剑寸步不让,他素来是个直性子,之前见江景元答应得爽快,还真以为江景元是个爽快之人。
可如今到了交货时间,别说货物,连个货影子都没有,看来江景元这是信口开口了,因此元长剑今天也是带着一腔怒气来的。
“明天会准时交到你手上。”
江景元抬眸与元长剑对视,两人的眸子里都带着血煞气,谁也不让谁半分。
“希望江大人说到做到,这是最后一次信任你,不然此事我就只好找陛下拿个章程。”
最后还是元长剑率先示弱,一甩袖子,运势要出门。
“等等,元大人,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不知元大人可否稍停步一刻。”
就在元长剑快要走出江景元的大门时刻,江景元突然叫住了他。
“何事?”
元长剑顿步。
……
太阳西落,晚霞散去,进入到没有光明的黑暗中。
江景元坐在户部的公署里静静地看着明月升起,看着户部外面的街道亮起夜市的灯笼又熄灭,直到街道上的人烟稀少后,江景元做得腿都麻木的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户部的公署,就像是个闲庭信步,赏花赏月,闲情逸致的公子哥。
只不过江景元没有发现一直蹲在户部门口的一个小身影儿,在看到他出来之后,眸光明艳了起来,在漆黑的夜里如万千星辉。
……
徐家老宅,此刻幽深得像个鬼宅一般,所有房屋的灯都熄灭了,唯独徐家家主徐长明的房里还亮着烛火。
“回禀家主,有暗卫发现有人在码头打听泔水的事情。”
一个黑衣人跪在一个大腹便便的人面前,毕恭毕敬地回道。
“可有调察出都是些什么人?”徐长明生得白白净净,又一副肥胖模样,但他那双狭长得看不见眼珠子的眼睛里总闪烁着几抹阴毒之色,与他那弥罗佛一般的脸蛋并不符合。
“他们用的是外地话,可属下还是听出了几分京城人士的口音,且都是读书人,约莫是户部新搞得那什么报社官。”
这属下很是精干地说道。
徐长明的手一把抓住烛火上的火焰,狠狠地掐灭,屋里很快便黯淡了下去,只传来他极为狠毒的音调,“又是江景元!”
“传令下去,今晚子时速速将东西转移,明天泔水铺子变成真的泔水铺子,另外给我盯紧了江景元,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盯紧,这次就是你们的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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