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孩子。”江景元摸了摸徐水舟的头,才十八的阿舟,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小孩。
“你也不大。”徐水舟瞪圆了眼睛,看了眼江景元那青涩的面孔,看着跟他一样,装什么老成。
陈秀秀看了眼这打情骂俏的两孩子,无奈笑了笑,“都是我崽,有什么争的,家中加上你娘,一共五个孩子呢。”
“不算上我吧。”
江景元觉得自己都二十岁了,马上都科举了,还生了两个孩子,平时也没让陈秀秀操过心,应该不算是孩子了吧。
“哼,长到八十岁你也是我的孩子。”
陈秀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就算江景元再能干在她这个做娘的心中,永远都还是个孩子。
“好吧。”
江景元认命的承认了,再犟也不能跟自己的娘犟嘴。
“阿舟,那我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都尽管给娘说,别累着。”
江景元将徐水舟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依依不舍的捏了捏,平时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事捏徐水舟那胖乎乎的小手。
又软,又白的手,轻轻一捏就留下一个小小窝来,跟阿舟脸上的小酒窝一样,特别可爱。
“生了孩子就瘦了,应该多吃点,手上的肉都没有以前多了。”
江景元把玩了会,没有以前捏着舒服了,摸得到骨肉了,很明显的就是瘦了。
“再不瘦就胖成球了。”徐水舟自己捏了捏自己的脸颊,都能捏起来一圈肉来,比他以前看着整整胖了一圈。
江景元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我就喜欢你胖一点。”说着头又凑在他耳旁轻声低语,“抱起来舒服。”
徐水舟的脸一红,见陈秀秀还在继续逗弄孩子,掐了掐江景元腰上的嫩肉,白了他一眼,“没个正经的。”
温馨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江景元觉得日头才刚刚升起,屋外就传起一阵催促声,“江相公,江相公该启程了。”
“那我走了。”江景元提起包袱,在徐水舟的脸颊上亲了亲。
“嗯。”徐水舟红脸偏过头,看着江景元出去又慌忙叫住他,“等等。”
徐水舟从床上摸出一个红色的平安福出来,跪在床上替江景元袋在脖子上,细心地帮他放入衣服里藏好。
“娘特意去寺庙求的平安福,差点忘记了给你。”徐水舟笑着给江景元整理衣服。
江景元心里觉得暖洋洋的,家中的所有人都在默默地为他考虑着,吃穿住行从未让他操过心,有如此强大的后盾,他怎么会不多为他们考虑一点。
“墨墨、棋棋,你们阿父要走了,你们想不想阿父啊。”陈秀秀看着两玩手手玩得很开心的孩子,突然想逗一逗他们。
本来还高高兴兴的两孩子,就好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哟哟哟,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陈秀秀和贺雨竹两人一人抱一个起来哄。
可是两孩子就是大哭不止。
“不会是他们阿父要走了舍不得吧。”才刚喂了奶,也不像是饿了,也没有尿,贺雨竹看向江景元说道。
江景元无奈抱起墨墨,哄了两声,“阿父要去科举,给你奶奶和阿爹挣诰命,你要是听话就不许再哭了。”
果然墨墨抽泣了两声,便不再哭,眼泪只是在眼眶中打转。
棋棋见哥哥不哭了,便也不再哭,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景元。
江景元替她擦了擦眼泪,低声哄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在家不可以让阿爹操心,听到没有。”
也不管孩子听懂没听懂,江景元把两孩子放在小床,最后留恋的看了眼这个温馨的家,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水舟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为止,才偷偷摸摸的抹了把眼泪。
“不许哭,景元只是去考科举,你坐月子不能掉眼泪。”贺雨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嗯,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没哭。”徐水舟哑沉着声音解释一句。
贺雨竹揽着徐水舟的肩膀,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头上,“傻孩子,又不是生死离别。”
“嗯,就是心里舍不得。”徐水舟鼻音闷闷的,他心里不伤心,就是舍不得。
=
坐在马上,赶马车的小厮见江景元好久才出来,笑了笑,“江相公舍不得家里吧。”
“嗯,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外面怎抵得过温暖的家。”江景元看了眼闷热的马车,从包袱下面抽出来一把扇子,看着家门不舍地扇着扇子。
“出了这趟门,江相公回来就是举人了。”小厮驾着马车缓慢地启程了。
“承你吉言。”江景元对着他笑了笑,没有多说。
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梧桐县,江景元先去接了方新立和魏良骏的家,接上他们俩一起走。
“看来你们家的温柔乡还不够啊,这么早就到了。”到了方新立家门口,方新立看见江景元就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情愿。
“只有前程似锦才能够给家人更好的生活,你呢,收拾好了么。”江景元不徐不疾地回答,温柔乡再好,也舍不得家人跟他一辈子在乡下过生活。
万里江山如此锦绣,人生短短百年时光,可不能就窝在梧桐县这方寸之地。
“立儿,一路多保重,千万要小心。”这时从门内追出来一位贵妇,塞给方新立一个硕大的包袱,依依不舍地拉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