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已经停了,我们到了,塔奇拉夫人,下次请您坐后一辆车。”玛丽打开车门,自己走下了车。
本来应该是段少泊首先下车,请两位尊贵的女性扶着他的手下车的,结果玛丽自己下去了,塔奇拉夫人因为玛丽的话脸色难看的僵在了车里,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段少泊,段少泊脸色不变,紧跟着下车,跟随在了玛丽的身后。
现在,段少泊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玛丽公主身边众人的情况,这位塔奇拉夫人是玛丽的乳母,也是幼年的礼仪教师,她陪伴了玛丽度过了到目前为止的整个人生。玛丽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比与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的时间都更长。
曾经!她们必定非常亲密过。之所以说曾经,因为很明显塔奇拉夫人的话,越来越不合时宜了,而且她在意图操控玛丽,排挤玛丽身边的其他人——不只是段少泊这个汉子,其他所有人也都受到了排挤,包括那些努力向塔奇拉夫人学习的军官们。
能在玛丽身边屹立不倒多年,塔奇拉不是个傻子,她不是看不出来一些事情对玛丽的好处,可她就是否定、否定、否定!
玛丽公主快步走进一个小客厅,十几位男女军官跟随着她,分散在了小客厅的各个位置。
玛丽坐下,喝了一点咖啡,立刻站了起来,可抓了两把裙子,她又坐下了。
段少泊猜测,她是希望看见塔奇拉夫人的,甚至段少泊从玛丽公主的脸上看出了挣扎和后悔,这位公主殿下或许正在思考向塔奇拉夫人道歉?
“我的殿下。”没等段少泊采取行动,一位男军官突然走了出来,他是黑蔷薇的少校副团沃尔夫·米伦特,也是赖格义国内目前为止军衔最高的男性,他走了出来,单膝跪地,右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位置,左手向玛丽伸出,“您已经不需要一位保姆了,您需要的是智者、谋士、骑士、将军,乃至于是会计与刺客……而我们,会成为您的智者、谋士、骑士、将军、会计和刺客!”
看得出来,黑蔷薇的男性们都很意外,沃尔夫的行为并没有跟谁商量过,可他们都紧跟着跪了下来,满含诚意的看着公主。
女军官们则在意外上还要加一个更加,但她们中的大多数也选择了跪下,只有几个在犹豫,可当犹豫的人发现公主公主根本没在意她们,只是紧紧盯着沃尔夫的手,然后一点一点的,颤抖着把自己的手伸过去的时候,这些人也都跪下了。
玛丽公主在今天这个位置上,显然是对更大的那个权力有着她自己的野心的,而既然她很聪明,那当然知道什么对她更好,只是年纪和习惯的原因,让她割舍不掉一些感情。
公主握住了沃尔夫的手,这当然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跪下为她宣誓忠诚。宣誓的词句也不是最好听的,可过去那些宣誓,都是那么的程序化,一切只是规定好的,就仿佛舞台剧上背诵台词的演员们。
无论是最好的,还是最蹩脚的三流演员,假的同样是假的。现在却不同,这是真实的,并不是为了传统,为了排场,为了演戏,这是真真正正的属于她的忠诚。
看着沃尔夫的手掌,玛丽笑了起来,沃尔夫与她的眼睛对视,也笑了起来。
“我要跳舞!”玛丽一把将沃尔夫拽了起来,“所有人!跟我到花园里跳舞!”
她确实还是个小女孩呢,遇到了高兴的事情,就要用跳舞欢宴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玛丽公主的跟随者们都集中到了花园的喷泉边,有人掏出了口琴,有人匆匆取来了长笛、小提琴等等乐器,在这里演奏起了欢快的乐曲。
段少泊在跳舞中看见了塔奇拉夫人身边的侍女,虽然她只是匆匆而过,可绝对是被塔奇拉夫人吩咐过来探听情况的。
晚饭的时候,塔奇拉夫人的身影并没出现在长桌边,侍女回答,说塔奇拉夫人生病了。
玛丽下意识的就想去探病,可她只转了一下身体,就停下了动作,重新扭过头看了看其他人,原本看着她的众人大多低下了头,只有少数几个人依旧抬着头,并没有躲闪她的目光,她从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担忧,看到了无奈,看到了惊慌。
不过只有段少泊,他一脸的平静,还对她笑了一下。
玛丽眨眨眼睛:“我知道了,为夫人叫医生来吧。”
“夫人拒绝叫医生,告诉我她只是睡一觉应该就好了。殿下,或许您能说服夫人看医生。”
玛丽又有些犹豫,一位女上尉在这时候也突然开了口:“殿下,我听说塔奇拉夫人有一位侄女是第四军团的随军军医,既然夫人不舒服,那么把她叫来,不是以医生而是以亲人的身份见见塔奇拉夫人,我想夫人会很乐意的。”
这位女上尉,正是那天劝段少泊去“自首”的军官,还以为她跟塔奇拉夫人是一起的,没想到这位背后插刀也插得很痛快啊。
——塔奇拉夫人虽然是个寡妇,可并不代表着她就没有家人了。
“塔奇拉夫人既然有个在军中的侄女,为什么不让她进入白百合呢?”段少泊好奇的问了一句,真是好奇,不是补刀。
“大概是因为进入白百合,她的军衔就很难升迁了吧?那位侄女听说现在已经是上校了。”这个真·补刀的,就又是另外一个女军官了。
第229章
眼看着军官们极其踊跃的插刀, 段少泊其实是有点想笑的。政争有时候跟宫斗也是异曲同工的,看现在不就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