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去吧。”胖子说,“昨天段哥你去过一次了,顾哥去是没办法,那些东西我们其他人遇见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但是总不能全让你们跑。”
“我也去。”瘦子也说。“我也……”小周慢了一步,脸上发热,因为她是不敢的,说这些话完全是为了客气。
段少泊:“干脆还是抽签吧,这次一个人就够了。”
抽签结果,段少泊。
他们到了墙边,等着天彻底黑下来。当天真的黑下来的那一刻,一位、一头修女窜上了墙头,蹲在那,身躯前倾,就像是一只盯着玩具的猫,但从它身上看不到任何猫咪的可爱,只有恶意和恐惧。
“行了,都别去了,分前后夜睡觉吧。”顾辞久一摊手。
“怎么睡啊……”小周苦笑,“白天都睡不着,现在夜里,头上还有这个,根本睡不着。”
“那我背经给你们听,好吗?”段少泊说,“就是咱们夏国的经书,也不知道在这地方管不管用。”
老爷子:“哎?小段你还会背经啊?佛经还是道经?”
“是道经,我过去那个情况,有一阵心理很乱,就坐下来学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我不会唱,找不太准那个韵律,就给你们背一背吧。”
“好!”普通人对于道经的了解,大概就是一本《道德经》,还最多说两句“道可道非常道”之类的,但不管是什么,这是经啊。印象中应该就是能够降妖伏魔的东西吧?
“那我背了,老君曰:夫道,一清一浊,一静一动。清静为本,浊动为末。故阳清阴浊,阳动阴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静者动之基。人能清静,天下贵之。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这是《太上老君清静心经》,如今在场的,听明白的人除了段少泊就顾辞久了,可并不妨碍其他人“听进去”。段少泊的声音平稳却不平淡,听在耳中直让人觉得安稳舒心,不知不觉眼皮就开始打架,不过一会儿,手还跟两边的人紧紧拉着,人已经倒下去了。
这是顾辞久和段少泊白天商量的结果,这才第二天,不能让众人继续这么提心吊胆下去了。不睡觉带来的结果可不只是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劳,超过三四天那就要精神失常的节奏,他们也不希望只有自己两个人在这个世界中活着走出去。
让他们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得益的并不只是游戏中的五个同伴,还有游戏外的人们。
一个白天都是乏味的野外生存,看直播的人原本已经没有几个了。不过有昨天的老观众,知道夜里还有变故 ,所以盯着点来了,还有国家安排的专门盯着他们直播的特殊人员——每个直播都有这种特殊人员,把异常上报,特殊问题汇总。所以,听到看到段少泊念经的人是不少的。
恐怖游戏中的人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现实世界中的人虽然没有死亡的威胁,压力小,却也只是相对。
这几天外边警车、消防车、救护车警铃的声音就没有停歇过。走在大街上,突然就会有人失声痛哭,这往往还会引起连锁反应。网络上到处都是一群人抱头痛哭的动图,世界各地都有。
用网络上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很“丧”的时代,所有人的头顶上都乌云密布,而且乌云里即将坠落下来的是致命的刀锋,那些在恐怖游戏里各种惨死的人,十天后就会变成了你自己。
夏国还算好的,因为禁枪。外国已经开始出现了打砸抢,凶杀,强女干等等暴力事件,凶手们却都不是暴徒,不久之前他们都是普通人,这些人是怀着“死前狂欢”的目的做出这些事的。
该怎么舒缓民众的情绪?各国都在疼痛。
而此刻观看直播的人们,无论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陌生还是熟悉,在段少泊的诵经声中,他们的情绪被舒缓了。
许多人举着直播机就睡着了,一夜过去,第二天腰酸背疼,可是心情突然就舒畅了许多。官家安排的特殊人员意志力不是旁人可比,他有点迷糊,没睡着,一直撑到有人来换班。回去睡了一觉,起来,同样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变化。
作为特殊人员,他自然不可能像普通人那么丧,可心理压力一样是存在的。
虽然这是一种没办法量化的感觉,这位特殊人员还是把事情报给了上级。
三天后,直播机多了无法关闭的背景音乐,在常人听来只是很舒缓的背景音乐,可在低频中,却有佛经和道经之类的唱经在其中。其他国家也开始纷纷效仿,有些国家甚至直接就在网络上加入唱诗班的颂歌之类。
这是三天后,暂且回到现在。五个人都睡着了。
“少泊,你真没练过?”顾辞久做出一脸惊讶。
“没有,我也很意外。”段少泊脸上的惊讶只比顾辞久的更多。
“牛。”顾辞久比出大拇指。
“我倒觉得你像是练过,没有你,只靠我们几个在这种恐怖游戏里,想活下去真不容易。”
“那我把大腿给你抱,最硬的第三条腿哦。”
“……”段少泊挑着眉毛,一脸无奈,“小孩子别说这么乌七八糟的话。”
顾辞久吐舌头:“你也睡一会吧,有我守着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