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半点感觉都没有,就睡了过去。更恐怖的是,今天起来回想昨日,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着道的。
“还能是什么人?做你我师父的人啊。”说话间曲英然塞了个小包袱给柳明沧,“你这衣裳也穿了有些日子了,换了去。”
“是,好的。”柳明沧现在,是彻底的老实了。对这两位师父,他也从一开始根本不上心的玩闹,变成了真把他们当成了师父敬畏。
不只是柳明沧换了衣服,曲英然也换了,就是寻常药童的衣裳,蓝色的底色深蓝色的边。他们换好了衣裳出来,顾辞久和段少泊一人一个给他们扎头发。段少泊成功给曲英然扎了两颗极其可爱的丸子头,顾辞久……
柳明沧这头型就跟有个人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按地上摩擦一样,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而且在给他扎头发的过程中,顾辞久还拽掉了他好几缕,是缕!幸亏段少泊把他给接过来了,也给他扎了丸子头。
对于丸子头,二毛和三毛本来应该极力反抗的,但是有鉴于三毛在大师父手里的悲惨遭遇……他们俩觉得,丸子头挺好的!太好了!非常好!
第153章
一家人梳洗整齐, 顾辞久出门下门板的时候,越过挤满了门口的病人头顶, 看见了吴大胆两兄弟——现在到这里的这些人, 即便确实是生病了,但也都不是什么大病,基本上都是来凑热闹的。冻伤严重的病人, 最迟昨天晚上就都来了。
毕竟一直拖延着病人不给治疗的,除了吴大胆兄弟这种招人嫌的,就只有那些家境不太好的家庭了。太穷的人家,根本就不会治,甚至发现家人冻坏了, 也不会救回来,直接扔在外边断了气再哭着朝回来抬。富裕的人家, 直接就找大夫治(jie)病(zhi)了。
就只有那种不上不下的人家, 有那个钱支付治疗的费用,可却无法承受治好之后得到一个废人,才会把病人在家里养着,养死养活就靠病人自己。这种人不会太多。
钱不二先瞧见了顾辞久, 举着扫帚对着顾辞久一拱手。
“诸位!诸位让一让!且让在下先把牌匾挂上去!”顾辞久嚷嚷着,百姓们因为没有急症,所以也不拥挤,在两边让开, 连道恭喜。段少泊提着两串鞭炮从房里出来,二毛三毛抬着一块红布裹着的牌匾。
这俩因为个头太小, 所以乍一看就跟牌匾长了四条腿似的。百姓先是大笑,但很快反应过来——这牌匾也太轻了吧?怕不是什么好木料。
“钱不二、吴大胆!过来帮个忙!”顾辞久招呼一声。
“哎!来了来了!”两个壮劳力应得干脆,钱不二跟顾辞久在两边搭好梯子,吴大胆扶着钱不二那边的,二毛、三毛扶着顾辞久这边的梯子(他俩就是做样子)。
钱不二以为两个娃娃能轻松抬着,顾辞久一个能夹在咯吱窝下面的牌匾,能有多重啊?
他一上手也没觉得多沉,钱不二是个胆子很大,很冲动的人,当下就抓着他这头朝上提,他这一提,没动,再一提,突然手上就是一沉,钱不二只觉得胳膊都要被坠断了!幸亏这就是一瞬,很快,这牌匾重新变得轻如无物起来。
钱不二看着顾辞久,顾辞久对他笑了笑,钱不二立刻低头只看着牌匾。
昨日还以为这两个大夫不寻常,今日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个寻常人啊!
牌匾挂上去了,从梯子上下来的钱不二越发的尊敬。
鞭炮点了起来,顾辞久一把拽下红布,只见牌匾上四个斗大的红字——双黄医馆!
二毛和三毛不知道抬出了一筐瑞国的铜钱来,顾辞久抓出一把撒了出去。段少泊也抓了一把,反手就塞给了钱不二。
“不是……大夫……”
“这是喜钱,若是不收,可不吉利。”
“多谢!多谢大夫!”
喜钱撒完,看病的留下,看热闹的渐渐散了,只是离开之时,不少人带着满肚子的疑惑。
“这家医馆有钱朝外撒,没钱做个好牌匾?”牌匾可是脸面,谁家不尽量给自己弄个好的?
“谁知道呢。”同伴摊手,这成了这家医馆的未解之谜之一。
双黄医馆正式挂牌的当天下午,有人送来了大买卖,这送来买卖的,也是熟人,就是昨天过来帮忙的铁塔大汉。这人叫萧琮,乃是本地新到任的守备将军。
这世界的各国,在背后的修真门派不准备给谁动刀子的情况下,很少有大动作的彼此攻伐,所以大面积的战争是没有的。可是小范围的战斗还是有的,比如剿灭盗匪流寇,狩猎一些对修士来说很鸡肋的低威胁的妖兽,这都是军队的活。
楚冉关就是一块即使没有邻国骚扰,也必须常年出兵狩猎妖兽的地方。普通百姓感觉太太平平,可军队一直都保持着频繁的小规模战斗,这是好事,因为军队不会因为长久的太平而疏于训练,最后变成锈烂的兵刃。
可像是楚冉关这种特殊环境,士兵无论是训练还是战斗,都实在是太辛苦了。虽然训练带来的损伤没有被白毛风吹过之后那么可怕,可依然是非常痛苦的,尤其士兵要握着兵刃,这手指头冻伤乃至于冻掉的情况依然极其的严重。
冻坏了两根手指头,一个士兵基本上就是废了。
段少泊一听,很自然的道:“若并非是白毛风所伤,那在下便给将军两个方子,一个煮药汤,用来浸泡手脚。另外一个用来内服,不用多,十天喝上一碗,能祛除体内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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