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雇主只要求拍摄我家人员进出?”步天从他有些颠三倒四的话中提出了重点。
刘民杰点点头,想了想,又补了一点:“尤其是年轻男性,年轻长相好的男性。”
闻言步天微微皱眉,“年轻长相好的男性”是什么奇怪的要求,为什么要刻意强调?
正想着,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手机是新的,存进的号码目前只有几个,来电是一串数字,不是他新建备注中的任何一个。
他滑开了接听,却没有说话。
电话另一边也没有立刻讲话,而是在五秒后才问:“步天,刘民杰在你那?”
“是你雇佣他监视我?”步天声音骤然冰冷,望向刘民杰。
刘民杰恨不能将自己缩成一个鹌鹑,雇主吩咐过,一旦拍到步天家有人进出,需第一时间将照片传送给雇主,他开门前已经将照片传送,并将自己被发现的事告知了雇主。
“……对不起。”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低沉,只是这三个字中听不出任何愧疚和歉意。
步天没出声,他基本可以判断,电话那头的男人是“他”相识之人。
又是半分钟的沉寂,那头男人才又开口:“对不起步天,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其他人在一起,至少现在我真的没法接受,你是我这么多年遇到最特别的一个人,我喜欢你……”
“咔——”轻薄的手机被捏碎了屏,竖着从中间折断。
刘民杰瞠目结舌,这、这、这、这得多大劲,竟徒手将这支最新款樱桃手机捏成这模样?樱桃手机是纸做的吗?
步天冷着脸将手机扔到茶几上,视线重新移回刘民杰身上,刘民杰呼吸一窒,非常想将自己团成一个团藏到沙发后面让步天看不见自己,否则他怀疑下一个被捏折的会是自己的脖子。
好在步天虽因那通电话内容心情起伏有点大,却并未失去理智,他道:“你走吧,这次我放过你。”
刘民杰顿时一喜,可步天又来了一个转折:“但,仅此一次。”
刘民杰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一定。”
步天没再为难他,他如蒙大赦,几乎是以屁滚尿流姿势出了步天家门。
茶几上的手机成了“尸体”,他不免头痛,如果打那通电话的是个女人,他或许还不会如此大情绪波动,可特么的是个男人,而且听声音还是个成熟男人,“他”和一个男人?
“哥!”一个清亮的嗓音打断了步天的思绪。
“我不是你哥。”步天心情不佳,语气自然也难得带上情绪。
元宵愣了下,迅速改口:“步先生。”
步天:“……”
步天平复了下情绪,他没有迁怒他人的习惯,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
洗了头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元宵清爽许多,虽然T恤牛仔裤依然是廉价货,但架不住他本身容貌气质出众,即使落魄也像个贵公子。
“步先生,我想问您借点喷雾或药酒,您看行吗?”元宵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步天视线下移,看到他明显白了几个色度的脚,脚踝处有些发红,他起身的同时问了一句:“不严重?”他指的是脚扭伤。
“嗯。”元宵摸摸鼻尖,想到自己先前大言不惭说能一脚把门踹开有点虚,好在他当时没用全力,扭伤也不严重,要是他当时用了全力,这会儿怕是已经骨折。
家里有一个小型药箱,跌打药酒云南白药气雾剂都有,步天拿出来后元宵挑挑捡捡,自己上药,还挺像模像样。且为了明天上工下工方便,他还用绷带缠了缠,只是不能太得力。
“好了?”元宵正欣赏自己的“杰作”,冷不防听到步天丢来冷冰冰两字,瞬间感觉被浇了盆冷水。
“嗯,好了。”他乖巧点头。
步天淡淡道:“收拾一下,走吧。”
“去哪?”元宵脱口问,问完立刻意识到步天的意思,忙可怜兮兮说:“步先生,我是真没地方去,您行行好,收留我一个月,不,二十天,我拿到这个月的工钱就立刻去租房……”
然而,元宵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干了,步天也没松口。
非亲非故,收留一个陌生人在家,步天除非再穿一次,伤到脑子,估计才会干这事。
“步先生,步哥,哥,求你了,我就一百零二块钱,要是睡桥洞被抓罚款都不够,您就……”元宵将积攒了二十年的厚颜无耻都使了出来,就差抱大腿,但没敢,只抱了胳膊。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步天开门后两人同时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目测身高一米八七左右,穿着一身考究西装的男人,他五官立体俊美,眼窝深邃,有点混血儿风格。
步天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可不妨碍他从这人身上察觉到无法遮掩的危险。
他刚想问这人有什么事,男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他目光锋利如刀,射向了元宵。
元宵:“???”
元宵被他瞪的往步天背后缩了缩,偏偏是这一举动让男人的眼神更加凶狠,几乎要化为利刃,将他凌迟。
步天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有如实质的杀意,心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步!天!”男人视线终于从元宵身上收回,落在步天脸上,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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