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我那声轻哼里的暗自不屑,师兄回过了头,手里的酒杯也在不经意间被他放到了桌上。
我丝毫不以为意的跟他对视,后者目内不起任何波澜,对眼前这一切或是山林中的怪物,似乎都保持着漠不关心和胸有成竹的姿态。
我瞥见了他腰间的粉葫芦,上面隐隐有着一个小小的封字。
这应该不是出马仙的手段才对,至少在我认识的常识当中,出马仙身上并不会带上这么一些只有茅山弟子身上才会出现的东西。突然,他笑了,笑的毫无征兆,笑的肆无忌惮。
如果不是知道他就是马小玲师兄,这一辈马家最为出彩的人,我都要以为自己碰上了疯子。
“简单点儿吧,你想怎么样。”
师兄突然开口,依旧冷漠,面冷,话更冷。
问我怎么样,这是上的哪一出。
“什么怎么样。”
不敢贸然接话,实属我摸不清这师兄脑子里的想法,而且现在坐在这里,还得托马鸣的福,若不是马家人主动邀我过来,我现在应该还在马家庄。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破坏了我马家的计划,你准备怎么办。”
桌上的酒杯应声碎裂,先前那说对我有些许好感的马家老太婆,这个时候也自觉的别过头抽烟,似乎对眼前这一切并不上心。
原来这一趟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只是何必弄这么大的过场,先前我还以为马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半年来所造罪孽,看来倒是我太过天真了。
“我人就在这里,也没准备怎么办,我做过的,已经做了的,还没做的,都不会后悔,就算让我再来一遍,还是会这么做。”
我看着眼前一脸玩味笑容的师兄,却是再对他升不起任何好感。
马家人如果都是这样,我这一趟,当真也就白来了。
师兄似乎对我的话并不感到抵触,挥手间,大门被重新打开,外面的阳光射了进来,正好射在师兄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上。于是乎,我便看到了戏剧化的一幕,只见师兄突然哈哈一笑,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哈哈。”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当他笑起来那一刻,我似乎就猜到了一些什么。
刚才碎掉的碗被重新上桌的新碗所替代,师兄的脸也再不是之前那般冷漠,反而是浮上了一抹和煦笑容。
我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表情。心里有些诧异,不过更多的是懵逼,这期间还夹杂了一些怒气。
种种情绪混合起来,让的我心底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也不知道现在这个状态,是否也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老太婆一行都别过了头,依旧“吧嗒吧嗒”抽着烟,只是那脸上也不那么死板了,多了一些平易近人。
“来,兄弟,我先敬你一杯,就算是为刚才的行为为你赔不是,先干为敬。”
说完,师兄一仰头,一杯酒下肚。
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是这变化有些太快,一时间不太适应而已。
我也端过一旁的酒杯,刚碰鼻,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儿猛地钻进鼻孔,这就是马家特有的烧酒,味苦,回甘,我不是一个擅长喝酒的人,可有师兄一杯干在前,也不好拒绝,只得一闭眼一仰头,直接将一杯酒给倒进了喉咙。
的确是直接倒进了喉咙,而非嘴里。
辛辣刺激的气味瞬间传遍全身,喉咙口也烧的厉害,不过我还是一滴不剩地将冲回嘴里的烧酒,一滴不漏地咽到了肚子里。如此一来,马家人对我便不在会有芥蒂。
酒对于东北人来说,向来是敞开心扉最佳的东西,也是招待亲朋好友最佳之物,他们如果愿意用酒来招待,那说明对这个人已经完全信任。
这应该算是我拼老命也要干一杯的原因。
果不其然,一杯酒下肚,一旁的马小玲和那几个老太婆,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就连那师兄也放下杯子,看我的眼神更为直率。
虽说对之前试探我有些不快,不过这一杯酒下肚,不快也都消失的差不多。我将酒杯往桌上一放,顿觉自己豪气干云了不少。
“你恐怕还在为马家先前枉顾人命感到失望。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人在香港,方方面面都无法具到,你看我马家现在,还有几个能拿出手的出马仙,算上小玲,十个已经是不能再多。”
师兄叹息一声。
“那东西的来历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晓,乃是古波斯就开始流传下来的一个神秘职业,只不过到的现在,早就面目全非。小玲他们对上那家伙,基本是毫无胜算,恐怕连抵挡都做不到,你也看到了,马家不仅仅只有这几个出马仙,还有如同马家人。我也是无可奈何,香港那边实在脱不开身,这不,刚一完我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听小玲在电话里说起过你,才有了今天的一幕,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突然出现,让我有些不敢确定。”
师兄话里似乎还有弦外之音,不过他似乎并不准备全都告诉我。
我重新端起半杯酒,轻轻嘬了一小口,先是辛辣的苦,而后就慢慢儿恢复甘甜。这酒还是得慢慢儿品,才能品出个所以然,就像与人相处,得做到收放自如。
对于师兄的话,我只是点头。并不作出任何评价,他说的也的确没错,虽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出马仙不能对付那家伙,可从他说话后马家人的面色变化来看,应该不假。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的突然打扰,实属无心之失。”
师兄摆了摆手,表示无碍。
“也没什么,只是这家伙受了伤,似乎躲了起来,而我不能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所以需要把他尽快找出来。”
“喔?师兄你还有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