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乔莞鱼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新消息提醒。
    她一边脱下外套搭在衣架上，一边拿起手机瞥了一眼。
    一声惊呼不由脱口而出。
    “什么？！”
    “嗯？怎么了妈妈？”姬嘉儿听到声音，立马担心地回过头询问。
    “哦，妈妈没事儿，嘉儿……”乔莞鱼一脸紧张地看着手机屏幕，甚至忘记了换鞋进厅。
    您尾号1八24的储蓄卡账户11月3日19时分收入人民币3000元。
    银行的短信里并没有提到这部分钱是哪里来的，前夫每个月给女儿的抚养费都打在另一张乔莞鱼专门准备给女儿的卡里，这不可能是他。
    那谁还会精准地知晓乔莞鱼的私人卡号，还一次性什么都不说就给她转账三千元呢？而且翻了翻原来的银行提示短信，一般都会注明是谁给自己转了账，但这一次却没有，连格式都不太一样。
    电光火石间，乔莞鱼突然想到了aaa曾经说过的话：
    “我不光会付给你地球上通用的酬劳，如果被评为业务优秀，还会给你一些地球上没有的奖赏。”
    地球上的通用酬劳，不就是钱么？
    不会吧，难道真的是外星人给她发的工资？就因为自己刚才在半虚拟空间中玩了一会儿游戏？
    得去问一问aaa是不是这样，直到这时乔莞鱼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退出游戏后该如何联系到aaa。
    不过自己是给外星人打工，就地球上的经历看，老板绝对不会让员工闲着，要不是有法律规定的劳动时间，老板宁愿员工可以不眠不休地一直工作，到时候如果需要自己，aaa肯定是自己跳出来督促乔莞鱼快点去工作的。
    突然多出来一个高收入又轻松的副业，乔莞鱼心情不错，抱起女儿在她两个光滑柔嫩的小脸蛋上来回亲着。
    “呀！不要了，好痒的，妈妈。”姬嘉儿也被母亲的情绪感染，开心地笑了起来。
    “乖宝贝，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四年多来充当家里顶梁柱的乔莞鱼，已经被生活磨砺成了雷厉风行的性子，没一会儿就穿上围裙从厅晃到厨房，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
    “只要是妈妈做的，我都喜欢吃。”姬嘉儿跟在母亲身后，做着择菜摆碗筷之类打下手的活儿。
    乔莞鱼看向女儿的目光中，除了为她这么小就这么懂事的欣慰，还有一丝心疼。
    这孩子一向不爱给大人添麻烦，却从来不在意自己的感受。
    她有时候在想，女儿如果能像个普通孩子那样也任性调皮，会不会更好一些？
    前夫在她孕期出轨，固然可恶，但却给她留了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孩子，真不敢相信这会是那个人的女儿。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阵阵食物香味。
    餐桌上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在黄白色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母女二人坐在小方桌两侧，一派和谐温馨。
    乔莞鱼看着眼前的一桌子菜，一不小心就做多了，她和女儿明显吃不下，但是难得今天开心嘛！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嘉儿，快跟妈妈讲讲，今天在幼儿园里学什么了？”
    “今天孙老师教我们剪窗花了。”说着，女儿跳下凳子，从沙发上的小书包里掏出几张花花绿绿的剪纸拿给乔莞鱼看。
    乔莞鱼接过来，都是一些线条粗大，外形简单的花朵和小动物。幼儿园小朋友不能用成人用的可能会伤到自己的剪刀，都是不那么轻巧的塑料剪刀，能剪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再者说，站在自己面前紧张地憧憬母亲表扬的小不点儿，还只是个四岁半的小女孩。
    “嗯，嘉儿剪得真好看。”乔莞鱼微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一张一张翻看着手中的剪纸，却在翻到其中某一样时微笑凝固在了脸上。
    姬嘉儿剪得东西虽说算不上精致，但她能把握住事物最突出的特征，所以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想剪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嘉儿，你剪得这个是……”
    “这个，中间矮一些的就是嘉儿！右边的这个长头发的是妈妈……”姬嘉儿兴冲冲地解释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乔莞鱼脸上逐渐僵硬的表情。
    “……左边最高的是爸爸！”
    “最后孙老师让我们剪一张全家福，我本来准备把自己还有妈妈外婆剪进去的，但是班上其他小朋友剪得都是爸爸妈妈，所以，我也想把爸爸剪进去……”
    说到后面，姬嘉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一时间说得太兴奋，忘记了妈妈似乎不太喜欢提起爸爸。
    “嗯。”乔莞鱼努力挤出一个慈爱的微笑，女儿在情感上需要父亲，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生生迫使女儿不去谈及父亲。
    看到乔莞鱼没有异议，姬嘉儿如临大赦一般兴奋地接着说起来。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爸爸，但我听老师说，女儿长得像爸爸一些，我就照着自己剪的，但是爸爸肯定比我高，应该也比妈妈高，而且爸爸的头发比嘉儿短……”
    “妈妈，你见过爸爸，那我长得到底像不像爸爸呢？”
    看着女儿纯真渴求的面庞，乔莞鱼张了张口，只觉得喉间一阵酸涩。
    她仔细端详着，目光渐渐失焦、模糊……
    “像。”
    “眼睛最像，鼻子也像。”
    前夫的长相本就是偏向阴柔的俊美，这双狭长清亮的眼睛长在女儿脸上也十分美丽，透着超出她这个年龄，浑然天成的柔媚与清婉。
    当年的那个男人，曾经就用这双眼睛这么看着她。
    他可以含情脉脉地说着爱她如生命的情话，也可以决绝而厌弃地说出：
    “我玩腻了。”
    “我是说，乔莞鱼，你，我玩腻了。”
    床上躺着的是刚刚与他欢爱后的陌生女人，被她捉奸时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在外面，仅仅是这一幕都深深地刺痛着乔莞鱼的心。
    他当时就斜倚在卧室阳台门前，半个身子隐没在阴影中，手里的烟头一明一暗，一脸无所谓地对着乔莞鱼说出那段话。
    海枯石烂的誓言，只不过是恋爱中裹上的一层糖霜，在最开始欺瞒过你后，紧随而来的苦涩，只能自己慢慢消受。
    “妈妈！妈妈！”
    回过神来，乔莞鱼看到女儿正急切慌张地拉着自己的手臂来回拉扯。
    “妈妈，你怎么哭了？”
    听到女儿这么问，乔莞鱼忙抬起手背擦了擦脸，不知何时，两行清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唇……
    “妈妈，对不起，我再也不提爸爸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姬嘉儿踮起脚尖，拿着纸巾使劲伸着手想给乔莞鱼擦眼泪，哪怕她自己也在哭，哭到说话声音都开始沙哑。
    乔莞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眼前这个令人心疼的小人儿紧紧地抱进怀里。
    当初手里攥着离婚证，独自一人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从上法庭协议离婚到民政局签字盖章，乔莞鱼冷静到自己都不敢相信。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茫然地看着前方雪白的墙壁，直到当时才满月的女儿肚子饿了开始哭闹时才回过神来。
    她止不住地痛哭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的天性，乔莞鱼竟然做到了一边哭一边抱着女儿喂奶，女儿吃饱后舔了舔嘴唇重新睡着了，乔莞鱼自己也哭累了。
    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可爱睡颜，不知道她的小脑瓜里梦到了什么，还时不时咧开嘴笑一笑。乔莞鱼也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怀里的小天使，还不知道她未来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未来，未来吗……
    那个时候，乔莞鱼突然下定决心——
    自己一定要努力过得幸福！
    人生还很漫长，不能因为被一个人渣打乱了步伐就自暴自弃！不能让她自己遭遇的不幸影响到女儿今后的生活。
    所有无法将自己击倒的磨难都会促使她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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