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艾米莉”就以一副崭新的形象出现在了陈威的面前。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原本齐耳的短发,现在重又“长”了出来,一并延伸到了脚腕处。
这次是真的“生长”。
在这之前,她一直都是从九黎一家专供私人订制的裁缝店里定制衣饰,连带着每个月还会给她送来一顶能牢牢固定在智械光滑脑壳上的美型假发。
没错,假的就是假的,但你还能让一个机器人再怎么样呢。
…
艾米莉从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有长出头发的这么一天。在她为数不多的梦想里,就有这么一条她想拥有一头及腰的长发,像故事里说的那样。
这是每个苏玛丽的标配。
原本硕大形体中多余的部分都被咕噜给精炼到了头发里,在他看来,一个女人身上只有头发是可以不受限制任意增长的地方。
这些纤维般的发丝远比普通人的头发要细,每一根单拿出来,都是件致命无比的无形利器。它们各个都有着本能以上的浅显智慧,那是界外火种遗留下的暗念秽语。为了帮助艾米莉摆脱这种影响,咕噜将其整理出来,封印到了她的头发里。
除了存在感异常强烈的一头魔发之外,艾米莉最大的变化,就是她的肤色了。
本来介于白种人和黄种人之间的柔软淡黄,现在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暗蓝,宛若传说中的蓝血人,再配上不带半点感情色彩的冷硬五官……
…
她没怎么穿衣服,全靠咕噜给她定制的几件外骨骼似的构件才得以遮住要害之处。整个人的比列也显得很奇怪——她的腿长的有点吓人,肚脐往上的上半身还不足身高的三分之一。
腰也是细的夸张,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类女性该有的纤细程度。
“……这就是你的审美吗?”
不得不说,经过咕噜改造的艾米莉,看起来确有一种异于常人的诡谲魅力。就像是暗色的冷枪,灼凉的夏饮,狩猎的……毒蛛。
“审美?”
“不不不,这是她潜意识里最想要的样子,我只是满足了她的一个小小愿望。你不喜欢吗,唔……我还可以调。”
咕噜小心翼翼的声音自艾米莉体内传来,这感觉很奇怪,明明不见她张嘴,莫名其妙的却又发了声,尤其还是个男孩的音色。
“不用了。”
“哦。”
“艾米莉”动了动手指,接着甩了甩胳膊,身后黑漆漆的长发自发纠缠在一起,编成一根长长的马尾,宛如异形的骨辫,缕缕黑气不时从其间溢出。
“她不会说话吗?”陈威问。
“会吧。”咕噜有点不确定的样子,“可能是她不想说,恩,我的计划好像失败了。”他本意是将对方变回正常的模样,却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这颜色是怎么回事?”
“这个……可能是我把她给染蓝了?”
“那这头发……”
咕噜自然又是一番解释,陈威默然。过了一会儿,“你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东西吗?”艾米莉脑中的情感部分完全丢失,现在的她再不能感受到一个智慧生物应有的各种感情。
“……我不知道。”
“我觉得把她留在这里比较好。”
重又回到火种石内的咕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去辩解,他觉得是自己搞砸了这一切。“她可能只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而我需要一具身体,所以……可以吗?”
“…你确定你能看的住她?”
“这是当然。喂,再怎么说我也曾当过一段时间的本界火种好不好!”虽然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分钟就是了。
“…好。”
随着陈威一行人的离去,整个地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关停了整个“火种区”所有的维生以及进化系统。如果再任由它这么继续发展下去,陈威实在是有点担心,会不会哪天突然就有一个大洲沉进了海里,哦,是比深海还要深的多的地心里去。
再一次沐浴在日光中的陈威,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个世界,到底还藏有多少的隐秘,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恐惧。
傅熙川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一个头当两个大,他颓力的坐在一张藤椅上,只觉自己的牙实在是酸的厉害。
“我说,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和罗本乱做一团的老铁匠,一样患上了逆生长而变成小孩的托比昂闻言转过头来,嬉笑道“嘿,你这老小子,嘴上说着冠冕堂皇。哼哼,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封口费,我还真就赖着不走了。”
“封啥口啊你封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了?你让他说。”
托比昂指着旁边一脸羞愤,脸红的似要渗出血来的本罗调笑道“你让他说,嘿嘿,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好你个傅熙川,这下被我抓到把柄了吧。”
“适可而止,适可而止你懂吧!”
“你别跟我吼,昨天你在王大妹……王婶面前可没给我留面子。怎么滴,还想搞阶级压迫啊,我现在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神眷者,你这位阶现在还不如我高呢。”
“……”
“你这是什么表情”
“哎,行了行了,不和你闹了,我这就是愁得慌。你说跟我同去的那几个家伙,他们怎么就这么幸运呢。我只是跑了跑腿,就得了这么大的赏赐,那么这一路跟下去……”
“哎呀呀,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一想我这老毛病就又要犯。”
傅熙川瞥了眼脸红耳热,似要憋过气去一般的罗本,示意对方赶紧先回屋,等对方真的离开后,这才没好气的对托比昂接着道
“你就别嘚瑟了,谁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死士,死士你懂吗,指不定能回来几个呢。再说你又不是没见那大包小包的,怎么看都是要进行长期艰苦奋斗的样子,你可别再说这么不要脸的话了。”
“嘿嘿。”
“别嘿嘿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滚。”
陆娆的双手双脚都被缚上了绳索,以一个非常不雅观的姿势,绑在了房间的一根柱子上,从昨天在现在,石酒就没有给她送来过一点吃食。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结束这场略显过火的游戏,房间的门就被人给推了开来,随着来人一同涌入的,还有酒馆嘈杂的各色声响。
“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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