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双双离去
    “有什么话等到明天再讲嘛，我怕他今天忙一天已经睡了！”竹香看着叶华堂。
    “哦，那就算了吧！”
    “竹香，竹香，你开下门，我来看看华堂！”门外响起了王祖德的声音，他们兄弟俩好像心有灵犀一般。
    “哎，真好，祖德兄来了，你去开门吧！”叶华堂动动嘴角，费力的扯出一个微笑，竹香把门打开，王祖德走到床边坐下。
    “兄弟，刚才主持完婚礼就没看见你，我到现在才忙完了，就赶紧 来看看！”王祖德一直担心叶华堂。
    “嗯，还好你来了，刚才我还叫竹香去叫你呢，我有话想跟你讲。”叶华堂看着王祖德。
    “你说吧，我都听着呢！”王祖德感觉到叶华堂和以往不太一样，似乎更憔悴了。
    “想想我们兄弟两个真是有缘分啊，相识有十几年了，一起到摆咔寨来。咳咳~！咳咳~！”叶华堂刚讲了两句又开始咳嗽了。
    “兄弟，累了就歇一会！”王祖德看着叶华堂。
    “我是怕我一歇就醒不来了，所以我要把想讲的都讲完了，我本想跟你一起带着寨子上的人们挖井，修路，修桥，修沟的，让大家都过上吃饱饭的日子，可是，现在看来我要先走了。”
    “兄弟，你放心吧，你带着我们已经做了好多了！我只要沿着你的计划走,大家的生活一定会变好的!”王祖德安慰到,他也舍不得这个好兄弟离去.
    “哎，等我走了，你一定要把水井挖起来，图纸我都画好了，你让吴得富，陈老大，和王大成这几个年轻人帮你一起把这个寨子建设好！”叶华堂向王祖德交代着，说话越来越没有力气。。
    “我会的，你放心吧！现在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王祖德把叶华堂放平到床上，怕他劳累过度。
    “好的，你去歇着吧，一定要过上更好的生活啊兄弟！”叶华堂看着王祖德走出房门，安心的闭上眼睛，但是不过一会疼痛又把他折磨醒了。
    夜里，叶华堂一直哼着没睡去，新兰和她妈妈一直在床边陪着也没有合眼，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叶华堂忽然抓着竹香的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竹香，我要走了，记得。。。。。。记得。。。。。。和祖德。。。。。。做亲家！”说完他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接着屋里是一片哭声：“华堂，华堂，你怎么能丢下我们走了啊！”
    “阿爹，你别走啊！”
    “阿爹，你答应还要带我去赶场的啊，你不能走啊！”
    “阿爹，你快醒醒啊，我是春香，我是春香啊！”
    院子里的其他人听到哭声都从自己家里赶了过来，都站在叶华堂的床前默默的擦眼泪,最后一次送别这个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的生产队队长，王祖德还按照古老人的做法点响了铁炮.
    “啊,八成是叶队长不在了!”还没起床的吴得富听到铁炮声,惋惜的说.
    “哎,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早走了,得富你赶紧去看看吧,平时他没少照顾我们!”得富的媳妇提醒到.
    “我这就去!”说完吴得富朝小院子跑去,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几个平时经常和叶华堂在一起工作的年青人都流泪了,就好像失去母鹰的小鹰一般.
    “真是可惜了,这么有想法的队长,以后谁来领导我们啊?”陈老大看这躺在门板上的叶华堂惋惜的说.
    “哎,他这都是为我们操劳的啊!”陈大叔看着自己的儿子.
    “是啊,他处处都为了让我们过得更好在着想,昨晚他还跟我说,一定要把水井挖好,图纸他都交给了我,还让我们修桥,修路......到最后都还在想着寨子上的事情,哎......”王祖德也觉得很惋惜,想到昨晚他竟是和自己永别的。
    大家悲伤了一阵,帮着把叶华堂的后事料理了，就埋在寨子前面的小坡上，那里正好看得见全寨的人家，这是风水先生找的好位置，也许也是叶华堂心里好位置。
    他一直会看着摆咔寨，看着它变得越来越好！
    料理完叶华堂的后事,王祖德遵照他的遗愿带领大家在寨子的西边修建了一口水井,就在那棵老柏树下.
    “祖德哥,你说我们在这井的边上立块石碑怎么样?上面就刻’华堂井’几个字,用来纪念叶队长!”吴德富看着修好的水井,忽然想到了纪念叶华堂的方式.
    “刻石碑?好啊,这样寨子上的人就永远都记得是他带着大家把寨子建设起来的!好啊,好啊!他是值得纪念的.”王祖德很赞同吴得富的想法。
    于是他们找来陈大叔，刻了一块‘华堂井’立在水井边上，寨子上的人每回打水都能想起叶华堂来。
    全寨的人都很敬仰这位队长除了小院子里刚娶进来的新媳妇何大嫂。婚礼不过三天，大家刚把叶华堂的事情料理好，她就找老何奶吵了起来。
    “你说，你们找谁来主持婚礼不好，偏偏找了个要死的人，真是晦气得很！”
    “他是生产队的队长，又在一个院子住了这么久，人家是好心来帮你们主持，你倒有怨言了，他也不想这么早死啊！”老何奶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你看，我刚结婚，第二天就死人，你说让我怎么去回门？”何大嫂是今天一早要去会门的，但是一想到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回你的门，你找我吵什么啊？”老何奶大声说到。她话音刚落，何大嫂就摔门出去了，何大明只好小跑着跟在后面。
    她们的吵闹声早就让叶新兰母女几个听见了，竹香本想冲出去跟她理论一番，却被叶新兰拉住了：“阿妈，忍忍吧，大家都要住一个院子的！”
    “哎，你爹刚走，人家就开始欺负我们了！”竹香叹了口气，叶新兰坚定的看着竹香：“妈，有我在，你别怕！”
    自从叶华堂去世，叶新兰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她不再流泪，撑起了整个家。她一直安慰竹香。
    她的坚强让竹香似乎有了依靠。
    她又安抚两个年幼的妹妹：“姐姐会一直照顾你们的！我马上就跟国福哥去铁路上工作赚钱 来养你们！所以你们不用像以前一样天天去干活了，回到学校去读书。”
    “大姐，你放心跟着国禄哥去吧，我在家里也可以照顾阿妈和妹妹的！”十岁出头的叶明芝似乎也长大了。
    “是啊，我也会乖乖的去学校读书！”八岁的叶春香也变得懂事了。
    等事情都安顿好了，她便跟着王国福去了铁路上，她要撑起这个家。
    只是，从那以后，院子里的人们常常在夜里听到竹香的哭泣声，她还是无法接受叶华堂的离去，因为那是她的希望。
    她仿佛变了一个人，有时候会自言自语的讲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有时候会独自一人跑到叶华堂的坟前去哭，大家都说她疯了。
    人，一旦希望破灭了，心就碎了。
    才过半年时间，竹香就老了很多，头发白了，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了。正是因为这样，有一天她自己去后山割猪草，从悬崖上摔了下来，还没抬到家就断气了。
    断气前她好像又清醒了，抓着王祖德的手：“做亲家，华堂说。。。。。。的！”
    从此，叶家从一个本来安定幸福的家庭边成了只有三个孤儿的家。
    叶新兰在铁路上接到电报，连夜赶回来，王国福陪着她，这半年的相处，他对她又有了更多的情谊。
    “新兰，你别着急，我会一直陪着你，帮着你的！”路上王国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叶新兰只想着家里的事情，没有理解王国福的意思。
    “多成你，国福哥，处理好家里的事情我还是要来铁路上工作的，只有这样，我两个妹妹才不会饿死！”叶新兰在经历了这么的多的事情后，变得无比坚强。
    到家里，在小院子邻居的帮助下，大家把竹香送上山，叶新兰在家住了两天又回到铁路上去工作了。
    她拼命的干，只为能给两个妹妹多点吃的，多点穿的，三姐妹互相支持着成长。那期间她会隔三差五的回来看两个妹妹，只是她越来越觉得妹妹们变得不爱说话了。
    “明芝，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不爱说话啊？”叶新兰看着叶明芝，叶明芝看着叶新兰，欲言又止。
    “我们想大姐在家里，晚上我们害怕，都睡不着！”叶春香小声的说。
    “哦，你们再坚持一下，大姐很快就回家了！”叶新兰看着她们那样，心里很是不忍，于是到了月底，领了工钱就离开铁路回家了。从此跟国福又很少见面了，只是国福想她了就回来。
    但是叶新兰始终没把王国福的感情装进心里，她一直都把他当哥哥。于是，回家不久她答应了院子前面老唐家的婚事，嫁到了小院子前面。
    “大姐，你结婚了是不是又不跟我们睡了？”结婚的前两天叶春香问。
    “我会跟唐大说让你们到她家去睡好不好？”叶新兰哄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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