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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生不如死,不过是自己的选择,算是咎由自取;知玉却不一样,是自己仗着所谓的错误信息,动手杀死了自己的恋人,由别人给与的痛苦,特别是这个“别人”还是掏心掏肺爱了一辈子的人,和自己的实在不是同一回事。
    他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多少懂了一点沈泱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应该想把之前的真相都告诉知玉。因为他是经历过这一切折磨的人,不能因为自己惧怕,就不叫他知道所有真相,往后的事情,他都愿意交给知玉选择。
    想离开也好,想留下也好,即使还是不想再看见自己……也好。
    如果自己想要求复合的期望让知玉觉得不舒服,他就不再做了,不再打扰他了。
    只要,知玉开心就好。
    谢恪追过去的时候,是真的没想到知玉还有这样的举动。
    他拉开弓朝着自己,脸色依旧那么冷漠,但这样的傅知玉,让谢恪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痛苦,那种深入骨髓的不敢置信,让他停在原地不能上前再解释一句话。
    上辈子,知玉即使再怎么失望,也从来没有那么对过谢恪。
    这辈子,他选择什么也不理会,谢恪看着冷脸看多了也习惯了,但唯有这时候,他才感受到知玉对自己真实的心情。
    那是在冷漠懒散外表下的真正的残忍。
    他想让我死。
    谢恪自感受到这个之后,他就没有想过躲避了,只看着那只箭射过来,精准地没入自己的胸膛。
    知玉力气变大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暗影他们拦地住其他的,但这只拦不住,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想躲。
    暗影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他们无暇顾及远走的傅知玉,只手忙脚乱地把谢恪送回了京城。
    上次给他治背上的伤的那个医师还在,但医师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上次分明不是自己起的作用,谢小将军身上的伤是莫名其妙就好了的。
    他只能小心翼翼给谢恪拔了箭,然后给他处理伤口及包扎。但是伤口太深了,说实话,医师觉得这一路回来谢恪居然还没有死,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他深刻地怀疑谢恪是什么妖怪,才能撑到现在。
    “你出去吧,”谢恪对他说,“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身上刺鼻的血腥味弥漫着。
    “027,”谢恪的声音已经极微弱了,他说着这些话,又像是在呜咽,“我以为……我以为,最痛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看到知玉,无论他怎么样冷淡,但是他回来了,我、我就觉得幸福。”
    “但不是啊……”他重重地喘了提口气,“你看,他那么恨我,就……想让我死。”
    谢恪那时候才感受到,与自己胸口的伤相比较的真正的痛苦。
    要被自己深爱的人杀死,原来是这么痛的。
    “我从来没有想要拦着他走的,从来没有……”谢恪没有听到027的回复,自言自语地接着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他,他去哪里都可以,我、我只是不想让他以逃这种方式离开,他大可不必这样……没必要、没必要委屈自己。
    我筹谋这么多,全都是为他,我只是想告诉知玉,我想把江南送给他,我可以做到的,就……当做是他的地方,我只是想告诉他这个啊……”。
    第六十五章
    在四国来朝的结尾出现这么大的事情, 谢家却丝毫不见慌乱, 新上任的傅燕然也冷静至极, 他迅速处理了薛林两家,把太子他们按律法投入天牢永久性地关了起来, 顺便敲打了准备一起搞事情的西域, 然后按照计划封了谢霖做摄政王。
    一切都非常顺利。但是, 谢恪那边却没有动静。
    谁都知道,谢霖年纪大了,况且他又一身的伤,干不了几年了。以后谢家的这些基业,都是要交给谢恪的。
    更内部一切的人甚至很清楚, 其实这一切都是谢恪策划的,就连接替薛丞相上任的沈泱都和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合作关系,但这一切成功之后, 这个人却不见了。
    真正意义上的不见了, 傅燕然的登基大典上他都没有出现, 仿佛消失。
    然而谁都不敢问。
    等整个京城稳定了, 四国的使臣才被允许离开, 在此之前, 他们从猎场那边被带回来, 然后就被关在使馆里, 虽然表面上说的是“严加保护,以防不测”,但是谁都知道这是软禁。
    直到登基大典后的一个月, 各国才被允许,陆续离开。
    西域古国跑地最快,然后是景国,陈国国主却是被谢霖留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至于不按常理出牌的席丹王,他还真没走,在京城逗留了几日之后,被谢家军不怎么友好地请离了。
    走之前,他还友好地专门和傅燕然见了一面,大喇喇地在新皇面前说:“是我小瞧你了。”
    傅燕然没多看他,摆了摆手,意思是快滚。
    “您知道迁原之战,谢家与我签下协议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吗?”席丹王又道,“就连清元帝都不知道。我第一份降书是签给谢恪的,只签给他一个人,我确实服气他,心甘情愿。”
    “挑拨离间对我没有用,”傅燕然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自己位置在哪里,不用席丹王多提醒。”
    席丹王笑容越发明显,他不再开口,向傅燕然行了礼,转头准备离开,却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转头问了一句:“谢恪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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