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玉没有回答,他避开了谢恪的眼神,转过身接着走了,谢恪连忙跟了过去,又眼巴巴地给他披上了披风。
“天气冷,夜里风大,”他小心翼翼地道,“找人是一回事,你也不要生病了。”
傅知玉不管他,在仔细辨认山里的小路,试图确定方向,他上次来这里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很多地方记得不是很清楚,谢恪一边帮忙指路,一边又抓准了时机,见缝插针地开始说话:“知玉,暗影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那时候把戒指给你,本就是想把这个组织都给你的,有他们在,像这种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但你又把戒指环回来了,一直也不肯收……知玉,我发誓这回会做好交接的,他们以后就只听你的,我再也不干涉了,行吗?”
“不行,”傅知玉道,“闭嘴。”
谢恪什么也不怕,就是怕他,当场闭嘴,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
树林里远远传来野兽嚎叫的声音,这让傅知玉更担心明刀的安危。
谢恪是真的想在这时候帮他的,他也的确没做过去害元明刀和林妙棠的事情,因为元明刀常和傅知玉呆在一起,因为知玉的特殊紊乱功能,他这段时间也没对他使用过什么监控类型道具,剩下的那些道具里面也没有哪个是寻人的,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只能靠人力找了。
傅知玉一整个晚上都花在这上面了,熬地双眼通红,但还在找,谢恪心疼他,但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不找到元明刀是不会罢休的,只能尽全力帮他。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暗影的人回传信息,说是皇帝那边的队伍也找了一晚上,没有找到人,如今正在盘问是谁最后见到公主的,但是猎场上太乱,也没多少人注意到她,问来问去也没有什么结果。
这片树林太大了,再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傅知玉不知道明刀是遇见了什么事情躲在一个地方,还是也在走动?
他倾向于前者,若明刀能够走动,昨天晚上无云,可以看见星星,依靠星辰判断方向并不难,他是可以找到方法回来的。
如果是遇到什么意外,像是迷路了,那还好说,傅知玉担心的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害人。
他开始走偏远一点的小路,注意那些有些陡峭的山涧和断崖,直到他在一条小溪边捡到了自己给明刀的腰牌,那腰牌上带着血迹,傅知玉低头看着,很快在前面的一些石子上也看见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他心里一紧,顺着血迹往前面走,直到走到最前面的崖边上,便没有路了。
小溪在这里变成了急流的瀑布,傅知玉低头看了看,这地方不算太高,他在想办法下去。
“我背你下去吧,”谢恪道,“知玉,这地方光有力气不够的,有技巧的,你这辈子没习过武,自己下去有些困难,你也不想还没找到明刀,自己就先受伤了吧?”
傅知玉沉默地看了看他,谢恪又再次接收到他熟悉的不信任的表情。
“知玉……”他不知该怎么解释了,“我只是想要帮你而已,真的。”
离明刀失踪已经过去一个晚上,傅知玉心里已经很不安了,他想了想,也没必要为了自己一时的心情,真正耽误了明刀的安全。
谢恪动作也很快,小心翼翼地背起傅知玉之后,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崖边水汽重,很多石头都长了青苔,摔了自己倒不要紧,他背上背着知玉呢,不可能不小心的。
匕首锋利,插进石头缝里的时候也好歹是个着力点,谢恪落脚小心又快速,不一会儿便离地不远了,但两个人的重量太重,他脚下石头一松,一下子变踏空了,谢恪一惊,知道自己要掉下去了,一瞬间便反应过来,转了方向,自己摔在地上,幸好傅知玉摔在他身上,一点事也没有。
下面是枯枝落叶,他掉下来的地方离地也没有几米了,谢恪没什么事,只是为了护着他,一只手肘扽在地上。
“只是脱臼了,”他看了看,然后对傅知玉笑了笑,“没事。”
脱臼不严重,是真没事,待会儿找医师接回去就好了,这点疼痛和之前的对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傅知玉犹豫一下,道;“叫暗影的人送你回去吧。”
“我是真的没事,”谢恪连忙道,“怎么样也要找到元明刀再走,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傅知玉正想接着说什么,却听到一道微弱的声音:“……主子,是你吗?”
是明刀!
他精神一震,快速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过去,在一个山洞里面发现了元明刀。
被很快丢下的谢恪在原地苦笑了一声,按了按自己的手臂,很快便跟了上去。
“公主也在这里,”元明刀道,他看到傅知玉之后,明显放松了很多,“他们是想杀我,公主是恰好碰到认出我来了,又看到我受伤,便来帮我,一齐遭了祸。”
傅知玉仔细检查了,稍微松了一口气。元明刀受的伤不算太重,只是手臂上和腰上有伤口,没伤到要害处,已经被他拿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简单包扎过了。
公主身上有些轻伤,但是可能逃跑的过程中落了水,这样的天气里很容易着凉,她在发着烧,靠在一边的壁岩上睡地迷迷糊糊。
“我躲在这里,不敢再晚上出去,他们人太多了,我怕出去之后又碰见了。”元明刀道,眼睛紧紧盯着傅知玉,“我知道主子会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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