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默默反应一下:“意思是那个‘我’会跳到别处?”
“应该是,想想看,千万个‘你’当中肯定还有刚好死亡或即将诞生的‘你’,”夏教授说着有些遗憾,“但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这本书就记载到这里,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详细的解释。”
周黎顿时觉得一口气卡在胸口,差点被噎个半死。
他缓了几秒,这才道:“那假如我握着玉到了另一个世界,玉也会过去吗?”
夏教授道:“当然不能,玉会留在尸体上,等人彻底咽气就能收回了。”
所以他坟头上的那块玉是哪来的?而且他死后也没握着玉啊。
还有这不应该是世界吗?剧情人物也都对得上。再有他还昏迷了三天,梦见以前那块玉了,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不信这两块玉没联系。
周黎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又道:“他们有没有什么阵法,把玉也送走?”
夏教授道:“暂时没看见,可能另一本书上有吧。”
他停顿一下,补充道,“这只是天桑族关于人死后的一些观点和猜想,你可千万别当真,跑去找你朋友要那块玉,然后玩个什么自杀穿越。”
周黎顺势问道:“万一我真的去了,到了另一个世界里,新世界恰好也有这种玉,那我能利用它再回来吗?”
夏教授哭笑不得,觉得这少年很有想法,耐心给他整理其中的逻辑点:“想什么呢,你得‘死后’才能去另外的世界,哪怕那个世界有玉,根据玉的设定,你再死一次也是会把你送到别的世界里,怎么可能回得来?”
周黎大脑空白,有点无法思考,下意识给了一个字:“……哦。”
夏教授道:“懂了吧,别乱试。没听过一句话吗,封建迷信都是毒瘤,不能信。”
遭“毒瘤”迫害的当事人握着手机,沉默以对。
夏教授道:“喂?听见没有?”
周黎老实道:“听见了。”
夏教授“嗯”了声,静默两秒,语气带了几分郑重:“有个事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能不能把这本书拍下来拿回去用作研究?”
周黎道:“能,拍吧。”
夏教授诧异:“你不用先问问你朋友或他家人的意思?”
周黎道:“我问过,没事。”
他送书的途中就问过季少宴如果对方偷偷复制一份怎么办,季少宴直接给了一句没关系,因为这书只是他爷爷斗气买的,放着也是放着,家里根本没人在意。
夏教授顿时激动。
天桑族的相关资料一直以来都太少了,这是第一本有详细记载的古书。他深深地觉得这次没白来青连市,急忙道谢,再三叮嘱周黎别当真,这才挂断。
周黎站在树下,一脸茫然。
这种感觉和他当时被查出患病差不多。
上次是他本以为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做好了人生规划,对未来充满希望,却猛地被通知时日无多,那些都是无用功。而这次是以为自己活不久,什么都不敢规划,随时做好了滚回去坟头蹦迪的准备,却猛地被通知诊断错误,他能好好地活着了。
此刻距离下午上课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季少宴从咖啡厅里出来,不紧不慢回到教学楼,抬头便对上这幅画面,心里一跳,立刻扔下梁景修和颜云晖,到了周黎的身边。
相识至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周黎这么魂不守舍的,问道:“怎么了?”
周黎茫然地看着他,没有吭声。
季少宴顿时眯眼,试探地喊道:“周黎?”
周黎“嗯”了声,渐渐回神,往身后的树上一靠,挥了挥手:“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季少宴打量一下,发现他没换人格,提起的一颗心微微放下一点,没敢走得太远,便和他隔着一棵树,安静地等着他。
周黎静了大概五分钟,扫见不远处的季少宴,便推着他的轮椅往前走,初秋的风迎面吹来,夹杂了一丝极淡的花香。
他好像是第一次才闻到这个香味似的,寻着风向望过去,见到几棵树立在那里,开得艳丽而绚烂,是这个世界独有的花。
而后更多的香味被嗅觉捕捉,树枝摇曳,阳光穿过缝隙打在身上,教学楼里欢声笑语也被风卷着,一起山呼海啸般的涌向他,鲜活又热烈,生机盎然的。
他不由得停住脚。
季少宴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便回头看他,见他依旧茫然,但眼眶竟有一点点发红,心里再次一跳,起身把轮椅一推,单脚撑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周黎,怎么了?”
周黎轻声道:“没什么。”
就是有一点突如其来的不知所措。
他本以为用灵魂状态还能见到的亲朋好友们再也看不见了,而他曾经那么拼命地想要活下去,猛地“生命”竟像中奖似的砸在身上实现了,砸得他头晕目眩,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少宴见他不说,看着他这模样有点心疼,试探地抓住他的胳膊,发现他没有躲,便把人拉进怀里,安抚地抱住了他。
教学楼里一群正在围观神仙校草的脑残粉:“……”
卧槽?
众人静默一秒,疯了。
初中部三年,高中部一年,四年加在一起,季少别说是自家发小景少和颜少了,就是连只狗都没有抱过,在铭英的“初抱”竟然给了据说是校霸的转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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