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柳西区外加紧靠的衡平区,相似大小和毛色的二哈加在一起不超过十条,二爷派人全排查一遍,这是来告诉他结果了。
季天扬道:“没有漏下的?”
二爷道:“这可说不好,毕竟两个区太大,我们总不可能挨家挨户找。”
季天扬思考数秒:“那这样,您再辛苦一下,重看一遍那几条狗。”
二爷道:“怎么?”
“我怕有人不舍得给我,想法在它肉垫上涂了东西,把那个小黑痣遮住了,”季天扬和气道,“您这一遍让他们用湿巾什么的擦擦它的爪子,我承您的情,晚上在这边包场攒个局,您千万赏脸。”
二爷爽朗地笑出声,十分好说话,挂断后便吩咐手下去干活。
林爷听完简直觉得那个富二代有病,他以为人们像他小女朋友似的,放着两万块钱不要,非要一条蠢狗!
二爷看他一眼:“反正不费事,他想这样做,咱们就去干,记得每条狗拍个视频,我拿去让他亲自鉴别。”
林爷一听便知道二爷这是想卖人情。
虽然心里不爽,但不得不承认和那些豪门比,他们这些人实在算不了什么,也就只能在郊区横横,辛辛苦苦赚一年的钱都没人家平时指甲缝里漏出来的多。二爷如今想趁着这个机会搭上季家的船,他跟在后面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便应了声,吩咐了下去。
打完电话,他突然想起了某个小孩,下意识想借机把人叫出来,但转念想想要擦狗爪子,便觉得不能在小孩面前干这么蠢的事,还是决定扔给手下,反正有条小金毛,他随时都能找上门。
某个小孩仍在医院里等号。
他和钱多树坐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听到了他们的号,便进了诊室。
来这里坐诊的是精神科方面的专家,见钱多树面带难色、犹犹豫豫,了然道:“您放心,病人的隐私我们是绝不会透露的,真要是透露了,您尽管去告我们。”
钱多树闻言踏实一点,示意儿子过来坐下,向专家说了说他的情况。
专家耐心听完,温和道:“他这不是精神分裂,精神分裂一般会出现逻辑混乱、情绪异常、意志减退等情况,他这个是多重人格障碍,每个人格都有各自的行为习惯、思考方式和对自己的认知,连名字都不同。”
钱多树当然是知道多重人格的,只是把概念弄混了而已。
此刻听到最后一句,他不由得看向儿子,试探道:“你名字……也不一样?”
周黎扭头回望,第一次正式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周黎。”
他说道,“周吴郑王的周,黎明的黎。”
钱多树张了张嘴,半天只给了一个“哦”字,求助地望向专家。
专家虽然见过的病人多,但这还是他第三次碰见有多重人格障碍的患者。
他没什么经验,也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只能给些治疗意见,然后评估一下周黎的状况,得到的结论是这一人格很积极向上,是个乐观派。
钱多树接过专家推荐的一位博士的名片,知道儿子的治疗这是结束了,便坐在椅子上,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比起周黎,他的症状要普遍一点。
专家开了药,叮嘱了注意事项和后续的复诊日期,便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二人回到家的时候早已过了中午。
钱多树原本请了一天的假,奈何公司那边一直催着开会,只好把儿子一放,没空和他吃饭,打算回公司吃外卖。
周黎掏手机看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一点多了。
他之前在快叫到号的时候和宋莺时聊过几句,说有可能中午赶回来,结果得知宋奶奶每天的一点到两点要午睡,如果在这个时间段,他得往后延。
那是个高危人物,他自然不好去打扰,便先联系了也一直在催他的小弟。
十分钟后,众小弟拎着大包小包又找上了门。他们从鹰哥那里得知蛋蛋暂时能苟过去,便都放心了,开始提起另一件事。
他们当中的三个人发了两天的传单,一天一百,加一起共六百块钱。这可是一笔巨款,非常值得庆祝。
二哥把钱往茶几上一拍,骄傲道:“怎么样,兄弟们能赚钱了!”
周黎鼓掌:“挺好。”
二哥豪爽地一挥手:“拿走,别客气!”
周黎笑着挑眉:“给我的?”
二哥正色下来,点头道:“大家都是兄弟,小五那一万块不能只让你一个人掏,这点钱虽然不多,但都兄弟们的心意,再说你动完阿姨留给你的钱不还得交学费吗?”
周黎便走过去拿起六百块钱,说道:“交学费这点可不够,你们还得多发几轮传单。”
众小弟道:“没问题,我们这个礼拜还抢活!”
周黎满意了:“嗯,等我拿着凑好的学费一交,就能继续和你们在学校里逃课打架了,真好。”
众小弟:“……”
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痛心?
众人看着鹰哥“哗哗”地抖钱,脑海中诡异地响起了家长的咆哮:老子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就知道在学校里鬼混,你当这些钱是大风刮来的?!
——特么钱真的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众人默默瞅着那六百块钱,都很悲痛,尤其是在高温下发了两天传单的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遮都遮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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