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里仍旧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文杏还以为她睡得太沉,伸手作势要去撩帘子:“公主,您不答应,奴婢就要掀轿帘了?”
因为往常公主顽皮,也时常跟她开这种玩笑。
正当她的手即将要碰到帘子的时候,街道另一侧有人高声喊道:“别碰轿子!”
只见几名男子骑在几匹不同颜色的骏马上面,从街道那头飞驰而来,溅起一地花瓣。
一左一右的男子身着一黑一白
中间的公子身着紫色。
文杏生性胆小,立马缩回了手,好奇的往那边看,问守城将领道:“那是何人?”
守城将领看了一眼,应道:“那是咱们王爷...好像还有京城来的使者。”
文杏一惊,赶紧垂头对轿子里道:“公主!别玩了!快出来吧!南楚皇派来接您的使者到了!”
然轿子里还是没人理她
而那几位公子也到了车队后面,翻身下马走了过来
个个容貌不俗,之前文杏一直觉得这城中景色真是美到极致。
可看到这几个人之后才惊觉,他们自出现那一刻,就抓住了所有的吸引力,身后的街景彻底沦为没有颜色的背景板。
守城将领立马下跪道:“属下见过王爷,两位大人。”
“见过王爷,见过两位大人,奴婢是公主的贴身侍婢,名唤文杏。”
文杏赶紧跟着行礼,心中十分纳闷,公主这是怎么了?这时候可不是玩闹的时候啊
白衣男子道:“起来吧。”
临刑前,王上早有交代,她们所抵达的襄平城是南楚皇的胞弟襄平王的封地。
襄平王名唤慕然,字君安。
文杏缓缓起身,犹豫道:“不知道王爷为何不让奴婢叫醒公主?”
这时,中间的紫衣公子终于出声了
他淡扫了一眼文杏:“你的公主已经叫不醒了,因为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文杏还没来得及感受被那双桃花眼扫过的刹那心动,便如遭雷劈,险些跌倒在地:“您说...什、什么?”
慕然皱了皱眉,看向旁侧的人道:“谢小公子竟如此笃定?那皇...这位大人怎么看?”
黑衣服的男子连个眼神也没施舍,冷冷道:“八九不离十,发现得早可能还剩下一口气。”
谢锦笑睨了他一眼,不曾想陛下也有这么毒舌的时候。
这次前来襄平城接和亲公主,本来是要带一大群禁军,没想到临出发之前,只等来了一个换了常服戴了斗笠的慕脩。
不过也并非完全意料之外。
他一人足以抵抗千军万马。
于是,他们两人便这样出发来襄平了。
襄平城是当年五皇子慕然的封地,离京城不远不近,慕脩也与他这个皇弟多年没见。
慕然朝守城将领道:“你去看看,免得惊了文杏一个姑娘家。”
守城将领应声上前
谢锦笑道:“襄平王当真是怜香惜玉。”
慕然道:“比不得大人昔日在京中的美名。”
谢锦面色一囧。
守城将领也在此时撩开了轿帘,只见一身穿大红喜服的女子瘫坐在轿中,头歪在轿壁上。
大红色的头纱下露出的红唇唇角流出一缕嫣红的血。
文杏一见,吓得跌倒在地,手脚并用想要爬过去,嘴里道:“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守城将领用剑柄挑开头纱
露出喜帕下女子的全貌,瓜子脸,杏仁眼,倒是个大大的美人坯子。
慕然叹息道:“可惜了啊,这么一个大美人儿,要本王说,我这皇兄是真没福气。”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一旁的慕脩
谢锦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轿中女子的身上,没搭腔,甚至伸手准备要去碰轿中女子
文杏失声惊叫,扑过去想要制止谢锦的动作,怒道:“你!你要干什么!”
不料手刚抬起来,就被身旁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的黑衣男子攥住了手腕,要如实说相貌的话,这人的相貌是顶好的,甚至于比襄平王和身穿紫衣的公子都要好看几分。
只是此刻,他一双深得好像连日光也硬不进去的瞳孔,就这样盯着文杏,看得文杏双腿发软。
他手劲极大,捏得文杏脸都白了。
慕然道:“大人,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脸色都白了,快松手吧。”
慕脩淡淡看了他一眼
慕然伸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闭嘴了
谢锦伸手探了探女子脸上的温度:“七窍流血,是毒,死了有段时间了,温度都凉透了。”
文杏一听,当时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但是因为一只手被攥着,只能用另一只手捂住唇,还是挡不住眼泪决堤。
慕脩这才放开手,皱了皱眉。
谢锦笑了笑,伸手拿了根帕子出来递给他,用唇语道:“擦擦手。”
慕脩皱起的眉这才慢慢松开,接过一看,是他那日在凤凰山上借给谢锦擦手的锦帕,已经洗得洁净如新了。
“公主...您说喜欢南楚的桃花呢?您还说要见南楚皇呢?您快醒醒啊...”
文杏捂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慕然有些汗颜:“周围的百姓都在看呢,要不然换个地方说话吧?不然别人以为咱们三个大男人在欺负一个弱女子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