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脩凝视他片刻,淡淡移开视线:“没看出什么不同就对了,因为本身就没什么不同。”
谢锦诧异抬头:“那......”
“你想问朕为什么罚你?”慕脩看他
谢锦瞪着他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然就是在说‘你这不是废话’
“擅闯禁地,还折了朕的桃花,你说该不该罚?”
谢锦不甘道:“那处桃林何时是禁地了?!”
慕脩一本正经道:“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说那是禁地那便就是禁地,你不这么觉得?”
“不敢!”
谢锦面皮抽搐,感情殿下您就是看我不舒坦呗,想替你那心尖尖上的月公子报糕点之仇呗,绕这么大个圈子,真是难为你了。
慕脩没再搭理他,抬手招来赵小贵耳语了两句,就进了大殿了。
赵小贵不知在慕脩耳边听他说了什么,原本还有些不忍心,现在是完全没有了。
赵小贵站到了一旁的廊下,拖着嗓子喊道:“来人,上刑罚。”
然后谢锦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身后的两人押上了板凳
不多时,两个宫人手持着巴掌宽的板子出现在谢锦视野里面
临刑前,赵小贵脸上端起一个堪称欣慰的笑,安抚道:“小侯爷,您耐着性子点,陛下说了,受完这顿罚呐,您就可以回候府了。”
谢锦:“......”怎么回?一卷破席子裹着尸体送回侯府吗!
吾命休矣——
他想挣扎,但是身后两个天子暗卫营的人,将他压制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赵小贵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开始行刑吧!”
.
慕脩坐在龙案前,听着院外隐约传来某人极力压抑的闷哼声,手下的笔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微微皱起了眉。
不是交代了吗?真有这么痛?
半柱香后,赵小贵迈着小碎步走进大殿,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跪下道:“陛下,二十大板已经行刑完毕!只是......”
慕脩眉头拧得更深:“只是什么?”
赵小贵感觉自己内衬都快被冒出来的冷汗湿透了,磕磕巴巴道:“谢小侯爷他......昏过去了。”
慕脩倏然起身:“昏过去了?放肆!朕不是告诉你让你小惩大诫吗!”
赵小贵趴在地上,浑身一个激灵,苦着脸道:“陛下饶命!奴才该死!可奴才确实是吩咐过了呀,可没想到......陛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走过了一双绣着龙纹的靴子,径自越过他,匆匆朝殿外大步走去
殿外,谢锦趴在那张长凳上已经失去了意识,冷汗打湿了他额角的鬓发,凌乱不堪的黏在脸上。
许是因为忍痛,他昏迷之前狠狠咬着自己的唇瓣,被咬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
那副凄惨的模样,狼狈至极,却有一种花朵凋零时的诡异美感。
慕脩脸色越来越差,眼眸冷冷扫过在场所有人,在场的宫人全数噗通跪倒在地。
特别是那两个执刑的宫人,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心中已经不是百思不得其解能形容的了,他们是万思不得其解,明明打得跟玩似的,这怎么还昏了呢?这不是碰瓷呢嘛
这小侯爷堂堂一个男子不至于身娇肉贵至此吧。
一缕殷红从谢锦臀部的布料缓缓渗出来,在深紫色的衣服面料上并不显眼,慕脩却觉得仿佛被谁揪住了心,心上一紧。
他走到近前,手指轻轻挑开最外层的布料,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那层深紫色的衣料下是雪白的绸裤,此时全数被鲜血染红。
“赵小贵,滚出来!”
慕脩带着沉怒的声音响彻整个院中,众人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赵小贵匆匆从地上爬起来,视线在接触到那血肉模糊的部位之时,脸色发灰。
怎么会流那么多血,这下完了。
果然,下一刻,慕脩勃然大怒:“给朕将这两个欺君罔上,下手不知轻重的蠢货就地处决!”
不知从何处再次唰唰落下两道黑影,悄无声息落到那两个执刑的宫人身后,在对方喉咙中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一个音节的瞬间抹了脖子,滚烫的鲜血喷溅一地。
离得就近的宫人似乎能感受到鲜血溅在脸上的触感,但现场噤若寒蝉,没有人敢不怕死的在这种时候去触暴怒的九五之尊的霉头。
慕脩尽可能避免动作轻巧地抱起谢锦,扔下一句:“立刻将陈奚给朕找来。”
后大步去了偏殿。
赵小贵踉踉跄跄起身,亲自跑这一趟,出了朝阳殿他仍旧觉得脖子发凉,迎面飘来的淡淡花香才让他意识到自己脑袋还在脖子上的事实。
陈奚刚背上医药箱就被赵小贵拉着,朝朝阳殿的方向狂奔而去
陈奚跑得微喘,面颊染上一抹红霞,边跑边道:“赵小公公、为何这么急?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啊!陛下的病、复发了?”
赵小贵只感觉汗流浃背,不知是跑的还是吓得。
“不是、陛下没事!是、小侯爷、出事了、”
陈奚眉心微微一跳:“小侯爷他出什么事了?”
“陈太医,您、您就别问了,到了您就知道了!陛下正发火呢,您到了、千万、千万不要多话,免得触怒龙颜!”
陈奚沉吟:“在下明白了。”
宫道上时不时会有各宫的宫人路过,不少人都碰见两个风一样的男子从面前疾驰而过,纷纷吓得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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