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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氏见他罕见的轴劲上来了,忙拉住衣角:“好孩子,那个是娘的不对,娘也后悔得不轻,你不满意,休了她就是。这次是正事,娘和祖母为了你好,可一定要听话,啊。”
    盛君殊停了停,忧虑地看她:“娘说怕人耻笑盛家,儿子理解。人非得有一妻,会试前把衡南扶正,省得您操心奔波。”
    “你!”薛氏险些给他气哭。
    衡南没回,就站在不远处柱子外徘徊,她不知道公子那娘跟他说什么,时而用指甲狠狠掐柱子,时而猫在栏杆下抱成一团惴惴,半晌,薛雪荣出来,她连忙站起,一双瞳很黑。
    “我真的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薛雪荣看了她一眼,话很轻缓,嘴角的笑里全是讥讽,“听说你吞了药,还硬挺一天一夜,公子怎么问,你只是个哭。”她站住,“我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说你——到底在那儿造作什么哪?”
    衡南只看着脚尖,不回话。
    “一件小事,从冬天拖到春天,我也真是……我服了。”薛雪荣闭着眼睛,很虚弱似的,无力道,“回头想一想,我是让你那好母亲激着了,就知烟花巷地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活生生骗得我盛家纳了一门妾,可好,把她女儿送进高门里,锦衣玉食地养着。”
    “我一万两银子买个什么样的不好,丫鬟都买多少打了,早知道童女这么难办,那几个清妓我随便挑一个,现在孩子都生出来了吧。”薛雪荣似乎想到什么,睁开眼睛,锐色猛现,“说,是不是你母亲教的,是不是?”
    衡南摇头,眼梢带着点决绝的红:“夫人,我会引着公子的。”
    “你会,你会,说得好听,你做了吗!”你现在是干什么?跟哥儿谈情说爱啊?叫哥儿带着你玩,伺候你,哄你高兴?”薛氏越想越气,“觉得进了我们家的门,为所欲为了是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薛雪荣骂得累了,别过头,自语道,“也是我贱,找个起子非得找个金的。我何必要个金的,用不趁手,我还用你?”
    衡南脸上一层惊红,瞬间睁大眼睛。
    门内,盛君殊坐在案前,安静调墨,越想方才那对话,越不是滋味,问丫鬟:“衡南人呢?走的比我早,怎么还回来的比我慢。”
    “夫人和衡南姑娘外面说话。”
    盛君殊一顿:“说什么了?”
    “离得远,不清楚。”
    “去听。”
    丫鬟愕然,愣在原地。
    盛君殊的笔尖蘸了蘸墨,抬眼,“回来原样说给我。”
    第106章 【番外篇:平行世界】清平乐(六)
    “夫人说, 要不是公子不通□□, 她就没必要去勾栏走一遭。公子从小什么都是最好的, 从勾栏里抬一门妾, 本就是委屈了公子,回来还被老爷、老太太责骂,她是里外不讨好。早知衡南姑娘面皮这么薄,来了只管吃喝,正事硬拖着,就没必要花大价钱赎买她回来。”
    盛君殊呼吸渐沉, 静静看着写了一半的字。
    “衡南姑娘说,她的脸面早就没了, 但公子心思透净,都在诗书上,硬逼着他, 就是侮辱他。她不做。日后有了机会, 定然报答夫人相救之恩。”
    “话说得硬了些,夫人便大怒, 男女之事人之常情,哪个男人都爱的事, 怎让你说的如同受刑一般?我儿正常得很, 你若只能硬逼着他, 说明是你没本事。你要没这本事, 趁早换了别人, 还比你清白。”
    “衡南姑娘跪下求夫人, 求了好一会儿,夫人方才息怒,只给她七天时间,届时她还不动,就把她退回勾栏去,左右立妾文书还没写……啊!”丫鬟惊退了一步。
    盛君殊抿着唇,猝然将笔掷在桌子上,骨碌碌滚到墙边,飞墨四溅。
    晌午,衡南拖着裙角回东院,还饿着,睁着眼睛蜷着在硬板床上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又起身。坐在镜子前梳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肘架在桌上,扬起下巴,闭起眼睛匀胭脂,手腕忽然让人握住。
    衡南睁眼,吃了一惊,公子立在她身侧,脸上没什么表情,正把她往起拽,“吃饭了?”
    他的掌心极热,包裹着她冰凉的手腕,胃里正抽搐,“……还没。”
    “饭没吃化什么妆。”盛君殊拉住她不放,掉头就走,“去我屋里吃饭。”
    衡南叫他拉到屋里,饭摆了一桌,极其丰盛,大约是等的久了,已没什么热气。她在琉璃碗里净了手,水是热的,饭菜香味一飘出来,她慌张地端起碗,狼吞虎咽地把米饭往嘴里塞。
    盛君殊只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吃了满碗:“还要吗?”
    衡南一顿,见大半菜都下了自己的肚,赶紧含糊道:“不要了。”
    “没吃饱就再吃一碗。”盛君殊平和地看她一眼,拿起碗去给她添饭,平举起来看看,小小的红梅瓷碗,吃得干干净净的,小猫舔过一样。
    “以后你用这个。”
    衡南错愕看着眼前装满饭的大瓷碗:“我……”
    早上在太阳底下跑了那么久,身上出了一层汗。衡南在屏风后面洗了澡,裹着衣服,滚落水珠的小腿跨出浴桶,踩在地上的锦缎上,蹭了蹭雪白的脚背。小间里云雾缭绕,她一边系腰带一边探头喊了一句:“公子,我洗好了。”
    以往都是她先洗,洗热了立马叫盛君殊来,这份伺候男人的体贴,盛君殊一开始不习惯,推三阻四,后来被她拉的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目不斜视地往进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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