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首《热恋》是两年前就有雏型的,当时陈郡山在公司演播室看彩排,那么多新学员中就注意到了金昱,一下子闪现了灵感,把谱子写在了他的白衬衫上。”一个女孩坐在餐厅里,从落地窗望着外面的大屏幕,侃侃而谈道:
“金昱练唱两年,就为了能录到让陈郡山满意,我最近一直在循环播放这首歌。”
她的同伴说道:“我也是!太好听了,金昱帅爆了。”
在他们后面那桌沙发座上,一个戴口罩的娃娃脸嗤之以鼻道:
“扯淡我写他衣服上,我明明写他屁股上了,还练唱两年呢,是你揍他的时候把副歌部分蹭掉了一块,等我有空给他补的时候已经猴年马月了。”
“我没揍他,他瘦得跟麻秆似的,哪禁得起我揍。歌是好听,我最近开车时候会听,但我还是讨厌他。”安鋆吃完牛排,把刀叉顺着摆放在了盘子里。
陈郡山据理力争道:“我就说我在认真写歌,你不信,还踹坏了我的门,把人家都吓坏了。”
“他到现在看你眼神都不对,你以后除了工作少搭理他,要是再敢骚扰你,我手机里还有他照片呢,你要看吗?”安鋆挤了半个柠檬在水里一饮而尽,看得陈郡山腮帮子酸。
“赶紧删了!自从你把他从我办公室赶走之后,除了工作他就没跟我聊过别的,他有三百度近视,看谁眼神都迷离。”
“你还想聊什么?”安鋆催促道:“快吃,吃完不是还得去公司开会吗,我送你过去。”
“你今天不跟周寒出差了?”
安鋆叫了买单,说道:“改下周了,我哥这两天有点热伤风,周寒怕他是听力变差引起的,带他复查去了。”
“又不行了?”陈郡山蹙眉道:“他没跟我说。”
听力损伤之后,安音璇的工作量不得不减少了一些,但巡演还是最耗费精力,他有些担心。
“本来就会一点点恶化的,还能唱多久,都不好说。”安鋆无奈地说道:“他答应过周寒尽力就好,也不想后半生变成聋子,他说他有分寸的。”
陈郡山不敢苟同,果然安鋆接着道:
“但我觉得他没有分寸。”
是了,这才是安音璇。
陈郡山最近在干一件大事,谁都没透露,连两个当事人都被蒙在鼓里。
事情要从金昱说起,他最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金昱的第一张大碟的制作中,而且手头还有一个新起来的女团,忙到吐血。
而白雁岚出道十五周年的专辑,已经交给了他几首曲子让他填词,旋律很惊艳,陈郡山得想个方案配合发行,不然没造起来势,就白瞎了这些好歌。
安音璇今年也是十五周年,但他的身体状况可能无法再坚持到录完新碟,陈郡山就想说服他出一张《BEST》合集,但刚提出来就被否决了。
他没想到安音璇会反应那么大,声泪俱下地控诉出合集是不是嫌自己不红了。这有一定道理,没有一只股票可以永远在高点,从低点到峰值再回落,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周期,艺人也是一样。
陈郡山想出了权宜之计——噱头。
至于噱头,有什么能比最令人意外的合作更合适呢,这么些年过去,最懂受众心理的仍旧是陈郡山。
而他就是不死心。
于是他把白雁岚的一首曲子交给了安音璇,却没说是谁写的,安音璇自然就默认了这是他写的新歌,哪知道这只是踏入陷阱的第一步。
帝都医院的体检中心,安音璇戴着耳机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张谱子在认真聆听。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轻轻摘下他的耳机,他抬头问道:
“结果怎么样?”
周寒坐在床边,说道:“下降了一些,但比去年的幅度要小了。”
安音璇伸了个懒腰靠在枕头上,说道:“去年我只出了几首单曲,巡演场次也少了一半,我可能是糊了。”
周寒被他逗笑了,说道:“能长盛不衰的艺人太少了,可能有一天你真的过气了,你的粉丝也不再追星了,但到时你的歌还是能被不认识你的人唱起,也不错。”
“我看我要是糊了,第一个高兴的就是你。”他不忿道:“要不是你去年带我去岛上待了一个月,又去看了半个月球赛,有这时间我能干好多事了。”
“都怪我。”周寒给他顺毛,拿起床上的谱子问道:“新歌?”
他点点头,说道:“陈郡山刚给我的,只是……”
“怎么了?”周寒以为他又写不出歌词了,谁知他蹙眉道:
“这首歌很奇怪。”
“不好听?”
“很好听,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若有所思道:“我跟陈郡山合作那么久,他什么曲风我很了解,即使大部分人都觉得我的歌各有千秋,但在我看来都有一致性。这首却不一样,就好像,怎么说呢,他被附身了。”
周寒觉得他的形容太过玄幻,说道:“可能被安鋆逼出毛病了,曲风也就转换了。”
提起这事儿安音璇就糟心,气鼓鼓道:“我管不了他!正经人不找,偏爱吃苦受累,天天不是在捉奸,就是在去捉奸的路上,我看他是有劲儿没处使,乐此不疲。你应该多安排点活儿给他,让他闲得没事儿干。”
陈郡山本性难移,又加上工作的特殊性,改是不可能改的,只是敢不敢和能不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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