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一个箭步上前,拎起其中一个保镖的后领向上一提,一脚踹向后心把那人踢飞,安音璇被三四个人压着还是动弹不得。
方青怡歇斯底里地吼道:“小寒!你疯了吗!你爸还在这呢!”
周寒躲过保镖的一肘,说:“方姨,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方青怡恍然大悟道:“难不成你也被这个**勾引了?!”
周寒不说话,两记重拳把一个保镖打倒在地,伸手去拉安音璇,他的一只胳膊已经被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可能再用一点小小的力道就会折掉,额角滴下了冷汗,却没喊一声疼。
陆悦扬看见他的样子,稍微一走神就被梁绪抓到了破绽,梁绪尽全力用额头磕向他的鼻子,顿时就出了血,他借势抓住梁绪脑袋直勾勾撞向墙壁,正磕在太阳穴,让对方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正当梁绪要起来反击,陆悦扬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吼道:“安音璇!”
梁绪这才发现安音璇已是被按倒在地,却还倔强地不肯低头。
两人不用言说,瞬间化敌为友,与周江临的保镖打成了一团。
“反了……反了……都反了!”方青怡气急攻心,愤怒得无以复加,这时她的肩膀搭上了一只宽厚的手掌,她顺着看上去,是周江临那张硬朗的脸。
“闹够了没有!”
周江临中气十足,声音虽然不太大,但穿透力很强。最先停手的是几个还有战斗力的保镖,他们中的大部分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梁绪甩开胳膊,喘着气扶墙站定,陆悦扬也踢了一脚刚撂倒的人,不再动作。
“雁岚还在里面躺着,医院重地,你们在干什么!”周江临厉声道:“周寒,你先给我收拾好!”
周寒松开了被自己掰弯手臂的人,他的西装很修身,禁不起大动作,刚才打斗中两侧缝线已经绷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
手背骨节上也有别人的血,邱秘书从旁边递来一张纸巾,周寒把手擦干净,说道:“爸,让他们都出去吧,我在这看着安音璇,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周江临一个眼色,剩下的黑衣保镖放开了安音璇,他一下就瘫软在地,胳膊可能脱臼了,一动不能动,寒冬腊月里仍然被汗水浸湿了领口。
正当陆悦扬要抱起他时,又来了一波不速之客,急救室的这场大戏远远没有结束。
几个气宇轩昂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他们身着便服,步调一致,但周江临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从部队里出来的。
他们停在了陆悦扬的身边,为首那人说道:“周总您好,陆委员让我们来慰问一下贵公子,顺便把悦扬带回去,就不给你们添乱了,等病情稳定了,再从长计议不迟。”
这人三十多岁,平头,皮肤黝黑,穿着再普通不过的公务员夹克。他站姿标准,说话利落,即使没有敬军礼,也有一种军人的做派。
周江临沉默片刻,微微颔首,示意请便,陆委员的面子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为难陆悦扬。
“音璇,我们走。”陆悦扬向前一步,准备拉他起来。
那几个警卫员伸手一挡,刚刚与周江临交涉的中队长说道:“你父亲只让我们带走你一个。”
“你说了不算。”陆悦扬试图推开他们,却反被对方用擒拿格斗制住了,虽然只有四五个人,但每个都是现役军人,战斗力比保镖强了不知多少,两三下就把陆悦扬制服了,这几人各压制住他一边,把接近一米九的陆悦扬轻轻松松拖走了。
任凭陆悦扬喊着:“王八蛋!放开我!关陆恕珩屁事,他从小到大都没管过我,现在出来装什么孙子!”
安音璇趴在地上嘴唇苍白干裂,左臂钻心地疼,他用上最后一点力气,把另一手向前伸,将将勾住陆悦扬的一只裤脚,“悦扬……”
“音璇!”陆悦扬像疯了一样要挣脱束缚,却无济于事,“放开我!他们会弄死他的!带他走!我留在这里,我替他死!我给白雁岚陪葬!”
他被合力拖离了那个最让他放心不下的人,安音璇勾住他裤脚的食指终于在大力拉拽下脱了手。
陆悦扬喊道:“周江临你敢动他一根头发试试!我今天出了这个门,就不会放过你,要死就都别活……唔!”
中队长一个手刀劈在了他的后颈,陆悦扬晕了过去,几个人架起胳膊腿往肩上一扛,直接抬走了。
安音璇看着不省人事的爱人渐渐远去,有种一别一辈子的预感,他想这样也好,至少周家不会再为难陆悦扬了,至于自己,悉听尊便吧,逃是逃不过的。
梁绪心里一沉,这下可糟了,谁都护不住安音璇了,方青怡只会把仇恨全部转嫁到他身上,情况比刚才更严峻了。
他想转移注意力,说道:“青怡姐,要不咱们先去陪陪雁岚,他在里面万一醒了,看不见……”
话还没说完,只见周寒身形矮了下去,一边膝盖先着了地,随后另一边也屈了起来,他跪在周江临和方青怡面前,低头说道:“爸、妈,让安音璇跟我走,我答应你们一定会拿个说法出来的。”
这是十几年来,周寒第一次叫方青怡“妈”。
方青怡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捂嘴颤抖着转身背对他,说道:“小寒,你为了个外人,雁岚是你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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