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乱成了一团,全都在发实时消息回去,肖权维持直播秩序,说道:“还请各位专注于陆悦扬的影视与音乐作品,有什么问题我们会进一步沟通,谢谢。”
“酒店监控显示疑似安音璇的人前一天傍晚十点进入了陆悦扬的房间,请问这也是你们所说的平面模特游非吗?那个时候游非应该还在燕城给一家电竞杂志拍摄写真。”有个女性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
肖权没有理会,赶紧叫停发布会,边快步退场边对宣传部负责人说道:“怎么又是东华卫视那个,不都说了不让她进来的吗!”
一时间各大媒体都在披露两个人的详细信息,一个是陆悦扬公布的女友杨忧容,还有一个就是与安音璇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平面模特游非。
紧接着就流出了安音璇参加《真相》试镜的拍摄片段,原来导演当时是相中了安音璇,但由于最终档期与录专辑相冲突,权衡之后推掉了角色,后来找到气质相仿的游非进组,这才有了游非出现在剧组的合理解释。
之后就是有二百八十线小艺人为了蹭热度,证明安音璇就是个幌子,陆悦扬早就跟杨忧容好上了,发了一张陆悦扬私人手机的屏保,正是杨忧容曾经发在社交网络上的一张自拍,照片上有三个人,中间是陆悦扬,左边是杨忧容,右边是安音璇。
舆论再一次转向,说陆悦扬其实就是处心积虑地想公布恋情,先自导自演一出大戏,澄清之后再说跟杨忧容的关系。
如同那个经典策略,想拆你家窗户就得先说拆你房子,你不同意再提议拆窗户。这次也一样,先曝出同性恋**恋的闹剧,再说其实就是谈个恋爱要订婚了,这样粉丝就好接受多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真相更加扑朔迷离,但唯独没有人怀疑的就是,与陆悦扬亲吻的人绝不是安音璇,因为游非实在是太像他了。
所以从头到尾跟安音璇都没有关系,这就是记者会上肖权提都没提到他的原因。
“你哪找来这么个人的?”肖权上了保姆车,等他一起去见股东的陈郡山津津有味地看着游非的杂志照片,感叹道:“太像了,虽然眼神差点儿意思,但五官几乎差不多。”
“整的。”
因为楚千云被调查,星云群龙无首,肖权就拉拢了大部分股东给他站台,每天应酬满满。
“你神通广大啊!三天就能找个人整成安音璇,是什么新技术?!”陈郡山叫道。
肖权跟司机说了个酒楼地址,白了他一眼说道:“早整了的,本来就有几分相像,那会儿看了安音璇的《落花》觉得好看就整成他了,后来去做了杂志的平面模特,比安音璇高一点,岁数也大好几岁呢。特意请辰迦过来替他化了妆,才拍成这样,下个月五号就发行了,这是样片。”
“那《真相》呢?”
“我让编剧临时加了几分钟他的戏份,这不正在补镜头呢么,都不是难事儿。”
“所以你还是没回答我,哪找来的?”陈郡山追问道。
“我见过几千几万个演员歌手模特,长相相似,声音相似,我看一眼听一句就忘不了,全在我脑子里面。”肖权点点太阳穴,说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干这么久的?没人能顶得了我,总得有个一技之长吧。”
陈郡山佩服道:“要不是听你说,我真以为发布会上就是事实了,你真可怕。”
“真的假的有什么所谓,你只需要给他们想看的就行了,谁在乎真相呢。”
“那悦扬就这么准备结婚了?”陈郡山的语气有些可惜。
“结什么婚啊,订婚。本来悦扬一个大流量就不适合炒绯闻,宣布之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都是做给媒体看的,渐渐淡化就行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再低调宣布分手。这两年倒是消停了,正好他要转型拍电影,也不失为一个新的开始。”肖权扔给陈郡山一颗烟,问道:“你对陆悦扬还不死心呢啊?”
“我戒烟了。”陈郡山把烟还给他,说道:“我对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会死心。”
安音璇靠在床头看完了发布会,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秦映川看他情绪不好,又递给他一杯水,说道:“官方声明而已,你别太往心里去,悦扬为了你也算是破釜沉舟了,你得好好的。”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次丑闻已经把他彻底排除在外了,他是当事人,却也是唯一一个被完好地保护起来的人,不用面对舆论不用面对媒体,从头到尾只扮演一个被波及到的受害者。
陆悦扬曾经想为了他对抗所有质疑,在他拒绝了那一腔热情之后,又替他挡住了所有的非议。爱上他的这个人有担当有责任,但他却又一次辜负了别人。
安音璇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潸然泪下失声痛哭,任凭眼泪模糊了视线,他捂住脸埋首于被子上,悲惨的哭声在鼓膜中震荡,打动着在场每一个人——屋子里的秦映川,还有躲在洗手间的周寒。
等助理汪汪来接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秦映川道谢之后就被搀扶走了。
秦映川关上玄关大门,看见周寒从楼梯下来,他在三十六小时之内目睹了一场连续剧般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在现实面前,没有一个赢家。
“周总,你要走了?不留下吃晚饭?”秦映川看到周寒穿戴整齐,还是那么体面,只有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与来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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