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打给了梁绪,说自己坚持不住了,能不能过来接他回去,梁绪二话不说买了张机票就飞往鹏城。
当梁绪风尘仆仆走进酒店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极度憔悴的脸,两颊凹陷,嘴唇干裂,跟那个充满阳光活力的白雁岚判若两人。
他靠躺在床上,表情木讷,见助理带着梁绪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梁绪示意助理可以走了,白雁岚叫他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助理只能担心地关上门退出了房间。
“你这是怎么了?”梁绪坐在床边,摸了下他额头测体温,“是谁欺负你了?”
“老梁……”白雁岚沙哑地唤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梁绪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他却没有拿起,空洞的眼神仿佛对世间一切美好事物都失去了兴趣,沉默良久,才说出一句话,足以让梁绪也震惊到无法动弹。
“陆悦扬跟安音璇……”
他说完鼻子就酸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释放着一个多月以来拼命压抑的情绪,放声大哭。
梁绪在这哭声中不知所措,他甚至无法反应出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深吸一口气,用手捂住嘴,用力搓了搓下巴。
“你怎么知道?”梁绪显然是不信,质疑道:“你听谁说的?”
他抽泣着抬头,红着眼说道:“要不是我亲眼看见的,我怎么会相信?”
“你会不会看错了,或者误会了?”梁绪追问道。
他用床单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鼻音浓重地陈述着噩梦一般的记忆:“上个月,谁都不知道安音璇来剧组,你们都以为他在燕城录歌对吧?谁能想到他会跟陆悦扬那么熟呢?一点征兆都没有,我完全没有准备。那天中午,在化妆间,其他人都去聚餐了,我没去。”
他又失控地抽泣了起来:“我躲在屏风后面,他们以为屋里没人,就面对面……”他哽咽着说:“面对面,在我眼前,亲吻、做,做……”
他的手不住颤抖,指了指门口的位置:“就这个距离,我会看错吗?”
梁绪看着情绪失控的白雁岚,无法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为他自己也同样心烦意乱。
“我真希望我听不见,也看不见,这样我就不用每天每天每天脑子里都在不停回放那些片段,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楚地记得!”白雁岚起身抓住梁绪的胳膊,眼里充满了绝望,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把这些忘掉?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忘?!是不是我死了才能放过我?!”
“雁岚!”梁绪吼了一嗓子。
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这又勾起了他内心深处对安音璇的迷恋与思念。这阵子跟双胞胎兄弟在一起,几乎忘了以前那个能让他主动下厨、妥协千万次的人了,但现在他知道,那人还住在他心里,赶不走。无论生活多么平静与安逸,都无法遗忘也无法释怀。他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看着鹏城五彩斑斓的夜景,等情绪渐渐冷静下来,说道:“我很久没见过音璇了,你知道我们年初就分手了,后来再也没见过,他的近况我没打听过。至于跟陆悦扬的事,我也意想不到,你别说丧气话,全天下也不是只有陆悦扬一个男人。”
“想不到是因为我们从没怀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白雁岚的眼神变得愤恨,说道:“可谁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看顺眼了呢?也许是几年前在温泉酒店就一见钟情了,也许是一起去岛国拍片就发生了关系,老梁,你得承认,我们都被蒙在了鼓里。”
“不可能。在温泉酒店我是知道的,音璇不小心掉在了池子里,刚好碰上陆悦扬,他解了围。那时候……”梁绪果断地再次否认道:“绝不可能。”
“你是听他说的,又没有像我一样亲眼看见。陆悦扬是什么人,出门保镖成群,十米之外生人就接近不了的大明星,怎么会那么巧,他刚好不小心掉水里,又刚好被陆悦扬看到,就算是处心积虑也没那么容易成功。”白雁岚冷哼一声,“我不得不说,他运气真好。”
“你不要把音璇妖魔化,他没那么有心机,他不是这样的人。”即使分手了,梁绪也仍然不想让别人把安音璇说得那么难听,他打肿脸装大度道:“他已经跟我分手了,找谁都是他的自由。”
“自由?!你就是这么相信他,才会被他甩被他骗!”白雁岚崩溃道:“你知道你们年初为什么分手吗?性格不合?从没爱过?你不知道,老梁!但我知道!”
梁绪一时语塞。白雁岚吼道:“因为在星云年会上,他跟陈郡山有过!”
“不可能……”梁绪回想起他们分手确实是在他从年会回来的第二天早上。
“不然你以为在他第一首歌糊了的前提下,陈郡山为什么会答应给他写第二首?还亲自指导他录歌?全世界有一个不知道陈郡山的为人吗?!你有合理的解释吗?!安音璇能做出这样的事,你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他当时是为什么会同意跟你在一起的,梁绪!”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一层一层地揭开了安音璇的面具,说道:“公司安排他在音乐学院上学,你知道他导师是谁吗?是你亲妈!你觉得凭肖权能请动她吗?FUN当年开了多高的价格沈姨都没答应。是他早在跟你分手之后就去找你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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