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予廷一愣:“啊?”
白羲和绾起毛衣袖子,露出那道陈年旧伤,伤口不大不长,但当时伤得挺深,是被刀子划伤的,养了一个多月才好起来,也是伤口深的原因,疤痕一直也没下去。
“你要把这个疤盖住?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啊?”栗予廷问。
“不是欲盖弥彰,我是怕他看见了不高兴。”白羲和低声道。
声音虽然低,但栗予廷还是听出来了,语气里待着那种久违的温柔,不是他平时说话自带的腔调,而是因为想到了一个人所以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欣喜。
“你是要跟商临告白吗?”栗予廷一眼看穿。
“是啊。”白羲和无奈笑笑:“感觉好像不能再等了,今天我拿手机偷拍他,被他发现了,有点尴尬。”他摸了摸鼻子。
栗予廷瞬间觉得有点牙酸:“你意思跟他在一起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拍了是吧。”
白羲和顿时笑得手里的杯子都端不住了:“是啊。”
栗予廷沉默了两秒,突然也笑了:“行啊你老白,多少年没干过偷拍这种事儿了?”
白羲和道:“今天拿手机的时候我也没反应过来。”
“你既然想纹身,让祁路扬带你去吧,他前两天不知道去哪给锁骨上纹了个英文单词,我看着技术还不错。”
“单词?”白羲和看着他,笑问:“什么英文单词?Example吗?”
这下换栗予廷不好意思了,随手撸了一把自己只有短短一层青茬儿的的头皮:“是啊。”说完自己先笑了。
白羲和拿饮料跟栗予廷碰了一下:“你也可以,把人都搞到手了。”
说完俩人一块儿笑了半天。
白羲和是在商临送商翥去开学的那一天跟祁路扬去纹身的,他提前跟商临说了,早上先不开门,商临也没多想,还道:“那中午过来吃饭?”
白羲和根本就不会拒绝他:“好啊。”
为了能去商临家吃个午饭,白羲和跟祁路扬早了一个小时出发。
地方是不太远,但是有点偏,在一条巷子里七拐八绕才找到,门脸也不大,估计如果不是名声在外,这家工作室怕是要没生意了。
工作室外面挂了一块儿木牌,写着:森宇工作室。
祁路扬一进门就扬声叫人:“森哥!”
“在呢,你自己上来,我这儿摆弄东西呢!”森哥吼道。
“走。”祁路扬带白羲和上去:“咱们来得早,这会儿肯定没人,本来他们家要预约的,那天我打电话他说刚好有个客户临时取消了,他就把其他人的往前排了排,今天早上给你一做。”
白羲和拍了拍他的肩:“看你面子而已,谢谢。”
“嗨,说这干啥。”祁路扬无所谓地摆摆手。
这个工作室看起来有点乱,森哥正忙着收拾,嘴里还骂骂咧咧:“小兔崽子走得时候也没说给收拾一下。”
祁路扬和白羲和也动手帮着抬了几个小架子,十分钟才搞定,虽然看起来也还是杂乱无章,但好歹能有个地方给他坐了。
“就纹这个图?确定啊!”森哥拿着图又问了一遍。
白羲和点点头:“嗯。”
当时祁路扬问他要纹个什么图案时,他毫无犹豫地就回复: 俄罗斯蓝猫。
白羲和见商临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像,不是形态像,而是一种发自内里的气质和性格。
商临恬淡温和,感情丰富,虽然曾经被人摆过一道,却还是乐意去相信别人,心思单纯又时常带些可爱的狡黠。
但同时他又很独立自主,即便有时候会需要一个人来依靠,却还是有着很强的自我意识 ,规矩,守礼,没跟白羲和有任何的关系之前,从不扰他半分,一是教养原因,一是他的自尊使然。
白羲和曾经一直想养一只俄罗斯蓝猫,但始终没能如愿,领养处很少有这种猫,后来他的猫慢慢多起来,也就不再纠结了。
好在运气不错,他遇到了商临。
森哥见他没什么不满意的,也不再过问,只道:“这个图简单,也小,你也不要上色,只勾边的话一个多小时就能完。”
白羲和点点头:“多久能好?”
“第一次纹?”森哥见他点头,道:“一个星期,好之前不要见水,会感染。”
白羲和点点头:“知道了。”
森哥动作很麻利,收拾好颜料器具之后就开始了,胳膊上纹身没有想象的那么疼,森哥看他脸色也还好,就跟他聊天打发时间:“喜欢猫啊?一般来说纹这种猫的,都是女生偏多。”
说罢他又觉得不合适,补充道:“我不是说你像女生啊,就是少见。”
白羲和笑了:“没事,挺喜欢猫的,再有想把这个疤盖住,觉得猫尾巴应该可以。”
森哥点点头:“肯定给你盖住,我的手艺你放心,绝对看不出来。”
“谢谢。”白羲和道。
“纹胳膊上还行,路扬上次来给锁骨上纹,都快哭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
祁路扬不乐意了:“你好好纹你的身,扯我干嘛啊,一会儿给纹歪了。”
森哥一瞪他:“你看我像是会砸自己招牌的人么?”
祁路扬摆摆手:“行行行,您最厉害了,谁敢怀疑您手艺。”
白羲和偏过头看了眼祁路扬,这个富家少爷虽然跟家里关系不好,但也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大的,一点苦不肯吃,还怕疼,白羲和第一次认识他,就是因为跟人打架被伤了嘴角,疼得直流眼泪 ,白羲和还觉得奇怪,自己被人拿刀子划了手臂鲜血直流,医生说差点伤到筋骨时,也没这么娇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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