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听着,搭在桌上的手指习惯性的在思考时轻轻点动。
“烧杀抢掠倒没有,就凭他们几个没钱没背景的哪里有那种胆子,一群人就是些东打一头西晃一下,跟着能混的蹭吃蹭喝,再不然就是凶神恶煞的去吓唬吓唬没见过市面的百姓,收点油水钱……”
说白了就是一群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人。
“就张狗头稍微厉害点,他在镇上混得时间久,三教九流认识的人多,大面子没有,小面子倒是足,拉把一群刚入行的楞青头混了个狗爷的称号,占了一条穷巷子当地盘。”
说来也好笑,就凭张狗头那要本事没本事,要银子没银子,什么好处都给不了别人,竟然也能哄到一群人给他当小弟,也真是神奇了。
“看来老子是要在救世主这条道上一路走到黑了……”
林泽好笑摇头,递出两锭银子将几个衙差打发掉。
等张阿婆断完亲回来,将事情真相告知对方,张阿婆红着眼睛彻底死心把张狗头的卖身契写下后,林泽就马上开始行动,雷厉风行照旧。
……
登江楼,南阳镇上菜品味道和装潢最好的酒楼。
虽然最近‘好味道河鲜大排档’的出现吸引了很多客人,但毕竟就是个‘路边摊’,是消化不完整个镇上的顾客的,反而由于大排档的带动人流量,导致周围小贩们的生意也跟着好起来。
而且大排档的主要客户群体又是针对底层,所以像登江楼这种顾客群体都是高消费的酒楼,影响更加微乎其微。
每天中午都是各大酒楼饭馆最忙碌的时间,登江楼也一样,厨房忙得团团转。
作为厨房掌勺和安排的王厨子看着厨房一团乱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脑门都出汗,一个劲儿的催促大家动作快点,
“赵婶儿,菜洗好没有?快点拿过来,这边等着切呢!”
“快点快点,前面催菜了,赵婶儿红婶儿你们两个洗菜的手脚能不能快点,干不好就滚,洗个菜洗了多久了,客人生气你们赔得起吗?”
“王师傅,我去帮忙吧,赵婶儿那儿子好像又闯祸了,她心里有事儿手脚慢了您担待点儿,我去给她帮忙吧……”
“担待担待,我担待那客人不担待啊!算了算了,你赶紧过去帮忙,这都忙死了。”
赵婶儿是厨房的老人,在酒楼干了十年活了,虽然是个打杂洗菜的,但辈分摆着,平日为人也不错,因此厨房的人都挺照顾对方。
对方家里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这辈子就是劳累命,隔三差五就要弄点事情出来,打不停骂没用,自己家的种还能怎么办,只能慢慢熬担着呗。
“对不起对不起,王师傅,我马上就洗好了。”
听着大厨的招呼喊声,和帮忙说的话,赵婶儿心里很不好受,赶紧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干活,众人再怎么招呼,若真做不好事,该被赶走还是得赶走。
酒楼的打杂活说不上多好,工钱就那么多,活也累得很,打杂没什么出头之日。
可她们家需要这份工钱,他们家没田地,住的房子都靠租,儿子又不争气,孙子刚生下来,一家老小就指望她和当家的两个人干活赚钱生活,辛苦点,总能不饿死。
但现在……估计就连这样的苦日子都保不住了。
家里那个混账东西,从不管家里就算了,她们也就当人死在外面,却不想,这次不声不响竟然欠了那么多债,还把全家人的名字都写到了抵债契约上,时间一到还不上银子,全家就都得去做奴隶。
她跟当家的两个老东西没关系,反正活了半辈子了,只是可怜刚出生的孙子跟贤惠的媳妇。
这几日每每想到此,赵婶儿就忍不住落泪。
“英子,你也别哭了,这种作孽的东西你啊就不应该留着,赶出去大家都省心,管他死活。等把这次难关渡过你跟你当家的狠心点,现在赶紧想办法凑银子再说吧……”
一起干活的红婶儿看不过去很是同情,都是当娘的看着这种儿子真是心酸得很。
赵婶儿也知道是这个理,可这次篓子捅得太大了,
“红姐,五十两啊,我们家上又没什么亲戚,哪儿去凑这么多的银子呢。人去抵债的事情肯定跑不掉的,我就是想着我家刚落地的小宝,才三个月大,还有我那媳妇,咱们赵家对不起人家。”
“诶,不是还有段时间嘛,说不定事情有转机呢……”
众人非常同情,但也说不出借钱的话。
出来干活的谁家都不富裕,何况赵家明显就是无底洞,平常人家谁敢沾上去。
大家情况赵婶儿也明白,所以她也没想过找这些人借,现在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等到收债的人来,就收拾包袱给人当奴仆去吧,不然还能咋样。
酒楼中午最忙,像赵婶儿这种打杂的基本是哪里需要哪里叫。
后厨菜洗完,几个打杂妇人就又急急忙忙去前面收拾碗筷,大堂包间到处都转。
赵婶儿因为精神不好被安排到了人少的二楼收拾,省得在人多的一楼大堂不小心冲撞到客人,这就对酒楼名声不好了。
屡屡被嫌弃照顾,赵婶儿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只能努力压住心里愁绪加快手脚干活。
就在这时,旁边屏风那边传来两个客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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