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镇上谁还不知道这块招牌点心,别看就是个小摊,但用‘日进斗金’形容都可以,这绝不夸张,一个连铺子伙计都没有的小买卖一天收入几两银子,绝对是恐怖的消息。
虽然镇上的各家做买卖的人没啥反应,可心里却是都把目光放了过去,特别是做点心买卖的同行老板。
林泽到现在为止之所以没被麻烦找上门,是因为大家都被他火速爆红的生意手段给镇住了。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把一块招牌打响,如此手腕,确实值得人忌惮。
明白人都知道敢这么招摇出场的人不是有绝对实力的聪明人,就是傻到极点的蠢货,因此,南阳镇眼红林泽生意的商贾目前还在观察考虑当中。
“林泽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招牌打得这么响,你觉得他是那种不知后果的蠢人吗?林泽能不能考科举、名声好不好我可不在乎,反正我家昇儿不是读书的料,只要林秀才愿意教我家昇儿几招,我就是不要这张老脸都行……”
李广财对自己看人的本事非常自信,不过他想得好,不代表林泽就愿意。
“不过林泽这个人脾气有点古怪,都怪我糊涂,拿对付以前那些先生的办法去应付,结果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那林泽给我出了个难题,时限一个月,我到现在都还没头绪。”
最近几天李家一家人都在为林泽出的题头痛不已,把一个破陶碗卖出几十两的银子,不能作假,必须保证真真实实的卖出去,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下谁会那么傻心甘情愿花几十两买个破陶碗呐!
“那确实怪你自己,谁叫你老狐狸,这下碰上对手了吧……”
看到李广财发愁的表情,郭员外心里舒坦点了,这种不止自己碰壁的幸灾乐祸感觉就是安慰人。
但转念又不对,林泽给李广财出了个脑壳痛的难题,他想让儿子拜师肯定也少不得同样难度的考核啊?顿时脸色不比李广财轻松到哪里去。
这么想,郭员外觉得跟李广财联手势在必行,
“广财老弟,林秀才给你出难题无非就是不高兴你办事的态度,现在不如咱们联手试试,卖他个好,到时候林泽就算不收咱们儿子做弟子,当学生肯定没问题。”
“你是说这次魏夫子的事儿?”
“不不不,这事儿咱们不用管,林泽既然敢掀魏夫子的面子,自然有手段。再说咱们俩除了银子也没其他本事,我的意思是,广财兄不如与我一块儿出点血如何……”
“有话直说甭憋屁!”,李广财没好气。
郭员外嘿嘿一笑,
“瞧老弟你这话说得,哥哥我是那种憋坏的人么。林泽虽说做买卖厉害,但他到底是个秀才郎,心里最大的指望还是科举,以前只是苦于名声和家境……”
“我瞧着他现在虽一副无心仕途自甘堕落的模样,可怕是不见得,既然如此,咱们不如雪中送炭一回。”
“如何送?”
“私塾,昨日林泽在我府上声称想开私塾,我记得广财老弟在码头有座空置已久的宅院,你出地,我出钱,一切诚意不够都是银子花得不够多。”
“可!为了家里那臭小子,老子就出血本了!”
李广财眼睛一亮,猛拍大腿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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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村。
傍晚时分,炊烟缭绕,忙碌了一天的村民扛着锄头犁耙回家,皆准备享受丰收时节的晚餐。
每年丰收季节就是村民除了过年外最开心满足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可以敞开肚子吃几天饱饭,更还能享受下平日眼馋的精米白面。
更加富裕点的这几天桌上更是油水满满,一年到头补油水的日子就是这几天。
东头柳树旁的方家也刚把饭菜摆上桌准备吃饭。
只是与都在享受丰收季节新鲜粮食的村民不同,方家吃的还是陈粮,不见半点米粒不说,就是煮在锅里的红薯都还是去年吃剩的。
其实每年方家各种丰收节日都是如此,清汤寡水,毕竟家里要供个读书郎,不节约不行,一家人早都习惯了。
但今年桌上的气氛却尤为沉重,特别是听到屋里传出的妇人咳嗽声,方家的气氛更是沉默几分。
一顿饭味同嚼蜡的吃完,方爹才抽着旱烟看向儿子,叹息,
“山源,说说你咋想的,翠芬是个好的,但家里的情况这样,哎……”
“爹,翠芬替我操持辛劳多年,还给我生下一子,让儿子弃她……儿子做不到。”
方山源颓着背,满嘴苦涩之味。
方爹方娘叹气,儿媳贤惠他们哪里不知道,娶到翠芬是他们方家的福气,这些年家里大小都是靠儿媳撑着,他们也欣慰不已,可老天不开眼,穷人家折腾不起。
眼看着一天天银钱送到药铺去,儿媳病情半点不见好,一家人日子如何过得下去。
方娘抹抹眼泪,半晌道,
“昨天孙媒婆来过,说马地主看上咱们家雨哥儿想给他儿子聘过去,虽然马少爷是个傻的,但好在马家人还算实诚,马老爷说给咱五十两聘金,不如应了?左右就这一次,翠芬行不行看命。”
说是聘娶,可给五十两的聘金还不就是买的意思。
方家小哥儿方雨揪着衣角低头,不反驳不说话,认命的态度……
“不行,雨哥儿才十五,还跟着我识过字,镇上找户人家绰绰有余,马地主儿子都三十好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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