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现在没有再照顾我了。”
“的确。”谢疏说:“毕竟你已经把我赶走了。”
徐怀砚原意不是想说这个,他只是想问为什么他在搬回去之后没有继续住在学校,可是谢疏这么一说,轻易就把话头带往另一个方向。
“你怎么会会这么理解?我没有赶你走。”
“那我应该怎么理解?那天让我收拾好东西离开,把钥匙留在吧台的人不是你?”
“确实是我,可是我真的不是赶你走的意思啊。”徐怀砚觉得这一点有必要解释清楚:“要不我现在把钥匙给你,你再搬回去?”
这个解释方式真的是很清奇了,兰乐听得目瞪狗呆。
更清奇的是谢疏竟然会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我搬回去,那你呢?”
徐怀砚指着后座那位:“我当然是继续住他家。”
谢疏嗯了一声:“那不必了。”
这话潜台词比“我家离学校远”还要明显,但是徐怀砚这回不敢轻易认领了,一不知道怎么接,二怕会错意,索性闭嘴装鹌鹑。
一路沉默到兰乐家大门口,兰钦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们。兰乐率先下车把轮椅拿出来,再回头想去接徐怀砚时发现谢疏已经先一步将徐怀砚抱了下来,朝兰钦略微点了点头便径直把人送了进去。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谢大才子?”兰乐盯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这简直就是小徐的专属座驾啊,说他们没点什么,谁信?”
兰钦早没了刚刚等他们回来时的兴致,低头沉默地走在兰乐身后,听见兰乐的自言自语,眼神一暗,攥着衣摆的手用力到指节都开始泛白。
谢疏没有多留,把徐怀砚送进去就离开了。
兰乐进去时徐怀砚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摆弄游戏机,毛球在他脚边喵喵的又蹭又叫半天,也只得到一个敷衍的摸脑袋。
“怎么就走了,也不留下来吃晚饭?”
“他回家还有事。”
“哟,你怎么知道,你留过人家了?”
徐怀砚不耐烦地看他一眼:“这是什么阴阳怪气的语气,你是长舌妇吗?”
兰钦进厨房拿了两瓶酸奶出来递给他们,然后顺势在徐怀砚身边坐好抱起毛球放在膝盖上逗弄。
兰乐嘿嘿一笑:“这就叫阴阳怪气啊?原来当长舌妇这么容易。”
徐怀砚插上吸管滋溜溜开始喝酸奶,顺手又开了一局游戏,不想搭理他。
兰乐是那种因为没人搭理就会乖乖闭嘴的人吗?显然不是。
往兰钦脑壳顶呼噜一把:“弟,你不是说今天要赶完三个PPT吗?这都几点还在这里蹉跎时光,赶紧去做你的要紧事,别晚了做不完又可怜兮兮让我帮你。”
说什么悄悄话连亲弟弟都要支开。
兰钦笑了笑没说什么,乖乖起身回房间。
徐怀砚叼着习惯开始一间屋一间屋地搜物资:“就算你把人叫走我也不会跟你说话,懂?”
兰乐说:“不懂,你这不就主动跟我说话了吗?”
“再见。”徐怀砚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又被兰乐拽着手臂给拉回去:“别这么无情啊朋友,怎么,见过旧爱就不想搭理我这个新欢了?负心汉。”
“靠,你在放什么屁?”徐怀砚甩甩手臂,挣不开。
“不是吗?看看多疼你,两步路都舍不得让你走还抱来抱去的,这要是都不算有意思,我把脑袋摘下来送你当球踢。”
“这又能说明什么。”徐怀砚低声嘀咕:“不能走路当然只能用抱的,他力气大没地儿用,指不定就是觉得这样方便还能顺便锻炼身体吗?”
兰乐咬着后槽牙一脸苦恼:“怎么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会自欺欺人,歪理找得一套一套的,就是有点蠢,我听着总感觉你在把我的智商摁在地上摩擦。”
“就摩擦你了不服揍我啊。”
“哎。”兰乐夸张地叹了口气:“心疼谢大才子,满腔热血全撒在了狗头上,你非要人家明明白白说出来才肯相信吗?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真的好烦啊,一点眼力劲没有,没看见我不想说这个,你就非要逮着不放吗?”徐怀砚变成了一只冒着青烟的盒子,烦躁地啧了声,转手又开了一把:“相信又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当了20年的直男突然让你跟个男的亲亲我我谈恋爱,换你你一下子就能接受啊?我不需要缓冲一下的吗!”
“有什么好缓冲的。”兰乐事不关己,怎么说都不腰疼:“本来互相喜欢这种事情概率就很低,你看你第一回 就中奖了,高兴还来不及,纠结什么?上去就是干啊!”
“干个屁,我懒得跟你说话。”徐怀砚站起来把喝光了的空酸奶盒扔进垃圾桶,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往房间去:“我要睡一觉养养神,晚饭好了再叫我。”
兰乐盯着他的房门,一手摸摸下巴,乐呵呵自言自语:“这不是走得好好的么,怎么就要抱来抱去的了?”
徐怀砚最近睡眠质量直线下降,以前摸上床闭眼睛不到五分钟指定就能睡得又沉又死,可是现在不行了,除非困到不行,否则就算在床上滚个十万八千圈都没办法睡着,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谢疏,连做梦都梦见过好几回,什么样的都有,无一例外醒了之后给吓得眼泪汪汪。
“原来恋爱真的很折磨人啊。”徐怀砚趴在枕头上,想着今天谢疏跟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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