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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来越觉得徐以青发自内心开始开心了起来,他不再惧怕一些事情,不再小心翼翼地,也不再想东想西。
    药不吃了之后,徐以青的反应也没有先前那么空洞迟钝,几场演唱会下来,状态不降反升,在舞台上的自信外溢,整个人都在发光。
    陶函想道这里,又开心又自责。
    早几年知道就好了,早几年感受到他的压力,为他分担就好了,就能让他一直站在最高的地方。
    陶函捏着表盘看了一会,时间快到了,他拎起两盒价值不菲的食品就往医生的办公室走。
    张医生开门,陶函就和他问了声好:“张医生。”
    “陶老师。”张医生对他点点头,“进来吧。”
    陶函顺手就把东西放到了张医生的桌上,边放边道:“之前一直没有时间过来,他也忙得不行,终于抽空来了……”
    “其实没事。”张医生双手交叠放在胸口,认真道,“你们不想起我,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也对。”陶函笑起来。
    “我和他聊了聊,第一次没聊病情。”张医生说。
    “那聊了什么?”陶函奇怪道。
    “聊了他的演唱会,聊了新公司,聊了你们俩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张医生说,“他的倾诉负能量的欲望很少了,很生活,很快乐,也没有表现得很刻意,就是自然而然地和我谈心……治疗算是阶段性地有成效,不能说完全治愈,但他现在和普通人完全一样了,他……陶老师?”
    陶函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双眼通红又湿润。
    “没事没事,你说。”陶函吸了下鼻子。
    张医生从纸巾盒里给他抽了一张纸,递给他,陶函道了谢,摁在了脸上。
    “他很好,你照顾得很好。”张医生说。
    陶函那一刻开心的、高悬的心情坠入柔软的海绵,鼻子酸涩得难以言语,只觉得眼泪控制不住得夺眶而出,用餐巾纸都压不住的那种。
    “他会更好的,陶老师。”张医生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
    “嗯。”陶函声音里都有浓重的鼻音。
    “接下来,就是他睡眠问题。”张医生说。
    “我觉得他睡觉,现在挺好的,就是睡眠浅。”
    “一直在浅度睡眠的话,会比平时更疲惫的。”张医生说,“他工作强度本来就大,不能这么一直得不到休息的。”
    “啊……”陶函点点头。
    “你在的时候他能睡得好,但大多数时间你是不在的,以后你能陪他一起去剧组吗?你不能一直陪着他的。”张医生说,“没事,这我们慢慢来,康复是个很长的过程。”
    “好。”陶函擦擦眼角,“谢谢医生。”
    陶函例行准备出去叫醒徐以青,结果眼泪还没擦干就进去,就发现徐以青坐在沙发旁边看书。
    陶函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徐以青就抬头了。
    “怎么了?”徐以青合上书。
    “我……”陶函刚出声就哽咽了一下,有浓重的鼻音。
    徐以青眉头微微一跳,把书放到旁边站起来,他还没说话,陶函就跑过去懒腰抱着他,双膝跪在地板上,头挨着他胸口埋了进去。
    徐以青愣了半晌,手覆到他的后颈部摩挲,柔声道:“怎么了?”
    “……”陶函没说话。
    “好了。”徐以青说,“没事的。”
    “哥哥……”陶函说,“我一定一直陪着你。”
    “好……”徐以青无奈道,“你怎么跟我要挂了一样。”
    陶函反手就给了他一拳,抬起来瞪他一眼自己擦了眼泪:“挂你妹。”
    “起来了。”徐以青把他拉起来,“看看时间,陈珏要来接我们了。”
    “那走吧。”陶函说,“和张医生打个招呼。”
    “好。”徐以青说,“你带东西给他了吧,毕竟我们短期内可能不会来了。”
    “嗯。”陶函点点头,“可贵了,哥哥记得给我报了。”
    “好。”徐以青说,“走吧。”
    陈珏车就停在楼下,两个人在一起,上车时候都习惯性坐后座,刚拉开门坐进去,陶函就看见副驾驶还坐着个人。
    “陶老师。”高高转过头来和他们俩打招呼,“徐老师!”
    “你怎么来了。”徐以青坐进来惊讶道,“我们去办公室啊,里面味道都没散。”
    “我才多久啊,而且我就待上五分钟,不要紧的。”高高说着趴在座椅上看他们,语气嗲嗲的,“我都感觉自己一个世纪没看见徐老师了……”
    “别发嗲。”徐以青无情拆穿她,“看不见我才开心吧,去哪儿玩了?”
    “去土耳其看热气球!”高高说,“好美!!美哭了,你们俩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跑半个月就看了个热气球?”徐以青说。
    “谁说的,还有好多呢……哎不说我了,徐老师……你真的觉得我去生孩子没问题吗?”
    徐以青点头:“没问题,带薪假期。”
    “徐老师你……”高高一脸要哭的表情,“你让我说什么好,我让陈棋以后给您做牛做马。”
    “别装了。”徐以青拍了她一把,向下看,“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啊?”
    “才二十天能有什么感觉。”高高说,“我连想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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