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当是九歌自私好嘛?”九歌急的连连跳脚。恳求般的看向易真,“萧老对我有大恩,他只有你这一位得意弟子,若是受我连累,你让我到了黄泉下,如何跟萧老交代。”
言罢,九歌又转向柳若寒,“大哥,九歌何其有幸,能认你做大哥。可大哥贵为一帮之主,现在不是你一个人,你还带着身后的兄弟们,若你有个万一,马帮必定大乱,到时候受牵连的何止是一家。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身后的弟兄们想想啊!”
柳若寒看着身后紧随着他的兄弟们,知道九歌说的是实情,自己无论怎样都可以,但身后的兄弟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便是好多家庭的支离破碎,想起自己和九歌的遭遇,柳若寒犹豫了。
易真这边亦是,他打心底里想护着九歌,佑她平安,但是天一局内部现在尚不稳定,并没有合适的接替人选,自己走了不要紧,但是师傅的医术将从此绝迹,九泉之下,他确实对不起师傅。
九歌瞧着二人犹豫,再次催促到:“大哥,易真,莫要再犹豫了,我若安好,定会想办法给你们送信的。再说……”说到这里,九歌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落寞,“再说,在大多数人眼中,我已经是个已死之人了!如此倒也没什么了!”
柳若寒瞧着瞧周围乱做一团的山越人,狠了狠心道:“现在还早些,我们先护着你,莫让他们伤了你,所真是到了无奈的时候,我们再逃!”
“对,我是医者,留下或许还有大用,九歌,不到最后时刻,不要轻易再撵我们走了!”易真连忙附和柳若寒的提议。
九歌看了看神情坚定的柳若寒和易真,郑重的点了点头。大哥说的对,事情没到最后一步,先莫要急着放弃,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九歌也顾不上易真和柳若寒了,大踏步走回巴音的军帐。此时军帐中的其他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侍女,赛雅和巴音的妻儿。
“九歌!”赛雅瞧着九歌从外面进来,一时惊喜,“我以为你跟着来接你的人走了呢!”
九歌苦笑一声,伸手摸了摸赛雅的头,“没确定你们平安,我怎么能走呢!”
此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是巴音的孩子。他的妈妈连忙将他抱起,摇着试图让宝宝安静下来。
“赛雅,这个军帐太显眼了,若是青州军攻来,你,大嫂和孩子将会成为他们要挟大将军的人质,实在太过危险了!”
“那怎么办?我们去哪里躲一躲?”赛雅也知道这样实在太过危险,但一时她又想不到究竟躲到哪里才算安全。
“去尺素山!那里和益州接壤,我推算青州军即便攻下山越,也定不敢跨过尺素山,那样便是直接与益州宣战,青州不敢这么做!”
安顿好赛雅和巴音的妻儿后,九歌转身跨上战马,却被柳若寒和易真一把拉住。“九歌,你不去尺素山吗?”二人异口同声颇为惊讶。
“如今这番局面也是我思虑不周之过,既然给大将军献计,却没考虑到邻国的动向,我心中有愧,自然要去前线,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来弥补啊!”
“你不过就是提了几个建议而已,他们的政事与你何干啊!”柳若寒急了,他这个妹子,怎得轻易便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啊!
“就是,你帮了他们那么多了已经,你又不是圣人!为什么事事都要自责呢!”易真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九歌这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性子了。
“大哥,易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今日就算我躲在此处,也难逃被逆兵抓住的结局,如此这番,和我去前线有什么差别呢?”
柳若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妹子,实在倔的很。心中打定了什么主意,便绝不会再更改。
“那我和你一起去,好赖有个照应!”柳若寒说罢亦翻身上马。“大哥,这怎么行!”九歌自己可以犯险,但是让大哥一起,她不能这么自私。
易真一看九歌犯了难,连忙也翻身上马,“我也去!”
“你们!”九歌瞧着一脸决绝的易真和柳若寒心中为难。
此时赛雅走了出来,拉紧九歌的马道:“九歌,你足智多谋,与其到战场之上拼杀,不如想想可有什么法子能破解眼前这困境!”
“对啊,赛雅说的对!”柳若寒和易真亦都连声应和。
其实九歌心中还有一个担忧,如果现在驻守在西境的益州军也加入战局,趁火打劫,那么整个山越将同时两地开战,腹背受敌,绝无留存的可能了。
以益州的情报网,青州出兵山越的事恐怕没多久便会传回乌苏城,到时候益王一声令下,益州的西境军发兵不过顷刻之间的事,山越危矣。
可眼前九歌被诸人所拦,思索再三,只能假意点了点头,同意留在尺素山先想想办法。
这一夜只知道外面乱成一片,将士集结的声音震天,柳若寒和易真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九歌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封信,上面写着自己想到了办法要去巴音相商,不会到前线的,让他们莫要担心。
柳若寒连忙冲出帐篷,哪里还有九歌的身影。
……
九歌一路之上骑马狂奔,她现在就要与时间相争,若是战局继续扩大,山越的百姓为求自保,绝对会涌入益州,到时候,益州大军压境,谁还能活命。
越靠近西边,沿路出现的难民越多,大家一窝蜂的往东边逃。有好心的大爷拦住了九歌,“姑娘,西边那打的惨烈,你现在还过去做什么啊!”
九歌一听,心中更是焦急。又跑了一阵后,逃难的民众越来越少,两边的居住地空无一人,寂静无声,荒凉无比。九歌知道她已经越来越靠近战场了。
她从未一个人到过战场,心中难免忐忑。又怕遇上青州兵,一路上躲躲走走,速度慢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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