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等了两炷香的时间,李尔有些坐不住了,“这去拿个钥匙也太久了吧?难道拿个钥匙还要焚香沐浴不成!”
“李尔!”现在在郡守府中,一切还是谨慎低调些好,虽然云礼也觉得这徐主簿走的时间有些久了,但还是出声打断了李尔。
“哎呀,让诸位久等久等了。”众人正说着,只见远处这主簿一路小跑过来,满头大汗,神情甚是局促。
“这春暖阁就是用来存放历年账册卷宗的地方,本就不常用,这钥匙我这一时半会儿没找着!让各位久等了!大人若要降罪,下官绝无怨言。”说着便要下跪。
云礼连忙一把拉住,“不过是小事,徐主簿不要放在心上!还是烦请主簿先一步带路!”
“好好好,大人这边请,小心脚下。”这徐开见云礼并不怪罪,又一副好说话的模样,自然言行上多了几分热情。
……
“这便是春暖阁了!大人请。”徐开推开门,将云礼等人让了进去。
“这些都是历年来的税收账簿,这个架子上的应该便是灵县的了!大人可随意查阅,下官便不打扰了!”
“多谢徐主簿!”
徐开抱拳躬身慢慢后退,眼神扫过案几之时,忽然停了下来,“疑”了一声。
“可是有何不妥?”云礼随着徐开的目光也注意到了桌上的东西!
“这大人的机括,怎么放在这了!”徐开拿起桌上的木质机括,自言自语道。
见云礼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徐开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那机括收到自己的袖子里,“郡守大人平日里喜欢研究这些小玩意,只是这春暖阁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不知大人的东西怎会落在此处了!”
云礼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之意。
“那下官就不打扰了,下官告退!”
听到徐开关门的声音,云礼刚刚眼神中的平静突然变成了疑虑,转头看向九歌等人,“你们可看清那机括了?”
“看清了!公子是怀疑粮仓一事也与司马良有关?”九歌猜到了云礼话中的含义。
“偷盗粮仓所用到的机括装置,非熟悉擅长之人不能为。这司马良究竟做了多少坏事!”
“无论如何,想让犯人俯首认罪,就必须有证据。只是这么多账本,该从何查起呢!”季子青看着一墙的账本,犯了愁。他前不久可是才刚刚看完了胡丰暗室里的账本,现在又来,一时竟觉得头痛欲裂。
……
“掌柜,我要的东西可回来了?”
“大人,您要的这东西,可真不好找。我们的人去了好几次,才勉强从山越人那换了出来!”
说着掌柜将一搭地图和一本城志交到了司马良手上。
“放心,银两不会少你的!”说着司马良将一锭金子放在了柜台上。掌柜的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大人,我这里还有无妄城十大美女图册!要不,您也一并收了?!”
司马良将头从那地图和城志上抬起,狠狠给了掌柜的一个白眼,带着柴伍走了!
“这大人还真是品味疏异,这不都是无妄城的嘛!美女图不比那山水画有意思?!”掌柜的连连摇头,手上却是急匆匆的收下了那锭金子。
……
“大人,这东西会有用吗?”柴伍并不清楚司马良费力找来这无妄城的城志和一堆地图到底有何用。
“当年运送军粮的船在渭水与民船相撞,那事故是何等惨烈。之前还没有丁勇的证词,我只是知道想搞明白当年相撞的事,必须清楚渭水的具体情况。现在有了丁勇的证词,希望我手上这些东西能够加以佐证,如此翻案才有希望!”
“能为裴将军翻案,下官愿效犬马之劳!”柴伍躬身抱拳,当街上便行了大礼。
“我知道柴将军师出裴老将军门下,自会助我为裴将军讨一个公道!”二人目光相撞,眼神中满是坚毅。
……
回了郡守府,司马良便扎在寝室之内,细细研究起这堪舆图与城志来。不知不觉,太阳落山,月亮升空,司马良伸了个懒腰,从屋子里缓缓踱步到庭院中,看着头顶的月光,心中想着:不论过多少年,裴家军的名声不能毁在这些奸佞手中!
忽然司马良目光一扫,发现远处的春暖阁里似乎有火光透了出来。
“来人,来人!春暖阁好像走水了!找救火队待命!”说着司马良小跑着冲向春暖阁。
此刻春暖阁中,李尔正在打趣季子青:“我说子青先生,您这眼神真是越发不好了!居然要点这些个灯才看的清楚啊!”
季子青不以为意,笑着道:“前些个日子才看了胡县令的那些账册,眼睛实在酸困,若不点着这些个灯,老夫怕是一个字都看不清了!”
“李尔,你再敢如此打趣子青先生,可别怪我不气!”云礼佯装嗔怒,抬手装作要打的样子。
李尔连忙跳将开来,一把抢了云礼身旁的灯,藏在九歌身后,“九歌,九歌,快救救我!”
“你这皮子定是又痒了!”九歌拿手轻打着李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众人嬉笑做一团。
恰在此时,门外气喘吁吁的闯进来一人,“御史大人?”
“司马郡守!”
司马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进门又看到李尔等人在打闹,心中一时气愤,言语间也透着怒意:“此处是落华郡经年的账册所在。大人纵容下属在此处持灯嬉戏,难道就不怕一时不慎,将这经年账册烧个干净吗?!”
上次云礼同司马良便闹了些不愉快,今日本是要问这郡守大人要账本的,结果一整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云礼心中本就有些怨气,此刻被司马良这一番数落,自然忍不下去了。
“司马大人平日不见身影,我这下属不过玩笑了两句,便要被司马大人抓着不放了?!”
“春暖阁一旦走水,后果难以想象,夜间本就禁灯,所以还请诸位回吧!”司马良一脸严肃侧了侧身。
“怎么司马大人,这是怕季某查出什么不该查的吗?”云礼一时气急,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我司马良行的端,坐的正,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诸位请回吧!”
九歌拉住了正准备上前质问司马良的云礼,轻轻摇了摇头。云礼冷静了下来,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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