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臻还从来没有试着同旁人这么亲近过,尤其对方还是个初次见面,连头发丝儿都透露着危险的家伙。
沉默的将搭在他肩膀的手臂拿了下来,同时将少年从自己身边推开,宿臻皱着眉头说:“你要我答应什么事情?”
他是不喜欢有人这样要挟他的,说什么答应一个条件,就能告诉他关于绷带的事情,可他又不知道少年说的是真是假,而且他连要他做些什么都不说清楚。
难不成对方让他去杀人,他也要去么!
只是一个真假不辨的消息罢了,还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少年也不在乎宿臻的满脸抗拒,他摸着下巴,视线从宿臻身上转移到贺知舟的身上,嘴角挑起一抹坏笑,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当然是非常容易的。喏,只要你和这家伙打一架,输赢不论,我都会告诉你,你身上的秘密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可要快点做出决定才好。”
“或者你和我打上一架,也是可以的呀!”
少年跃跃欲试,眼里的火光几乎可以凝结成实质。
宿臻往后退了两步,别说对面两个人有可能是天师,就算他们只是普通人,宿臻也不会想要和他们动手。回想大学的体育成绩,宿臻从来都是低分飘过,勉强及格,而且打架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在行,真的打起来,他也只有送人头的份。
摇了摇头,宿臻已经准备离开了。
眼前的少年和男人长相相似,明显就是兄弟俩,身为兄长的贺知舟已经明确表示自己对他身上的状况并不清楚,而作为弟弟的少年却说他知道,宿臻是不大相信他说的就是真的。
“贺知亦,或者你想要现在就回家?”贺知舟出言警告。
闻言,少年冷笑了一声,却没再提什么要求。
“我看过一个残缺的术法,和你身上这个有点像,都是怨气化作实体缠身,来源不知,过程不知,只有结果清楚。等到怨气彻底缠满你的身体,也就是你死期到来之日。”贺知亦在家中最喜欢钻研的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术法,那个残缺术法也是他偶然间得到的,因为上面施术方式不全,只有一个结果的介绍,他只略微看了两眼就丢到一边。
不过谁让他是过目不忘呢!
哪怕只是看了两眼的东西,只要他愿意,都是能想起来的。
面对两个能看出他身上绷带什么东西的,可能是天师的人,宿臻迟疑片刻,到底没有把他和绷带的渊源说出来,只神色诚恳的问道:“除去它会对我造成的危险以外,这东西会不会对我身边的人造成伤害呢?”他把刚才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
“术法造就的怨气缠身,与你身上的这种也有着不同,我也不能断定它一定不会对你身边的人造成伤害。”接话的人是贺知舟,他沉思片刻,递给了宿臻一打符篆,“这些都是清心符,有镇定人心的作用,据我刚才的观察,你身上的怨气不到爆发时刻,外人都是接触不到的。你时刻带着这些清心符,保持心如止水,怨气就不会爆发,这样就应该对身边人没有伤害了。”
手指不自觉的摸上口袋里的清心符,宿臻觉得自己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单个的符篆效果已经非常好,那么一打放在一起肯定更加的好吧!
宿臻感激的接过贺知舟手中的符篆,好奇的问道:“你们是修真者还是天师呢?”
贺知舟愣了一下,考虑着自己要怎么用通俗易懂的话给宿臻解释清楚,修真者和天师的概念区别。中间涉及的东西太过庞杂,于是他直接跳过了这个解释,又递了张名片给宿臻,道:“这是我的名片,要是清心符用完了,或是有什么变故,随时都可以通过这上面的电话找到我。”
四四方方的卡片上,端正的写着贺知舟的名字与电话号码。
又是一通感谢后,宿臻同两人告别,怀揣着一打的清心符,带着猫狗按照来时的路回去了。
临走前,他把黑猫叼来的那张纸送给了贺知舟,虽然他不知道贺知舟他们来这里所为何事,但他手中的这张纸原先的主人应该是同贺知舟他们是一类人,这东西放在他手上也没什么用处,他干脆就借花献佛,把东西送给了贺知舟。
白得了人家一打清心符,还外加一个有事可以随时求助的承诺、
宿臻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报答对方,他会良心不安。
几分钟后,宿臻带着猫狗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贺知亦上前抽出贺知舟手中的纸,嘴角嘲讽的笑还没有勾勒出来,就被纸上的东西给惊着了。
他抖着那张纸,不屑的说:“啧!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你的清心符也不算是白送。”
他们这次出门的任务本就是为了这张纸,一路上真真假假,遇见了不下数十回,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天,什么都没捞着。没成想,就贺知舟难得发个善心,还真就给他碰上了。
说着说着,贺知亦撞了下贺知舟的肩膀,好奇的问道:“你刚才给那家伙的号码是你的私人号码吧?不是我说,以前怎么没看到你这么善良,还送了他那么多清心符,啧啧,你该不会是铁树开花,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贺知舟冷冷的瞥了贺知亦一眼,确定这人不会再胡说八道,他的视线又重新落到宿臻离开的方向。
一见钟情,那是不可能的。
他只是好奇宿臻身上那股特殊的怨气到底从何而来,而他又是如何做到让自己身上的生机与死气并存,却不受两者影响的。
当然,好奇是一切情感的开端,不论是怨恨还是爱情。
这种话就不用特地说出来了。
从后山走出来,宿臻感受着背后已经湿透了的衣衫,拎起袖子闻了闻,先前的酒味还没有完全散去,还好刚才在后山遇到的那两位都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酒味,不然可就尴尬了。
“啪!”
他的腿突然被人打了一下。
低头看去,狗子站在他的腿边,黑猫蹲坐在狗子的背上,一边舔着爪子,一边用睥睨的眼神看着宿臻,大有宿臻若是继续站在这儿发呆,让它们吹冷风的话,下次打的就不是腿了。
尖尖的爪子已经从肉垫中伸了出来,还在宿臻的裤子上磨了两下,催促的意思表现的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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