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尚早,公司里没有多少人。江寒进了办公室,未作休息,就投入到了工作中。
“怎么今天来这么早?”
温迪推开门,手里抱着她刚刚整理好的文件。虽然江寒没开口,但是温迪却像两个人约定好的一样,开始履行秘书的职责。
至于张念曦?温迪当然是希望她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别再来碍她的眼。
江寒见温迪进来,也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说今天有几个会议,要做的事情很多。
“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温迪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一边整理办公桌,一边担心着看着江寒。
对于昨天晚上江家发生的事情,温迪一无所知。见江寒脸色不好,只以为是工作的事情,并没有多想。
江寒敷衍地回答了几句,语气淡薄。温迪看着头也不抬的江寒,沉默了两三秒钟,有些话压在心里,但是到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昨天晚上,江寒虽未曾明说,但是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不愉快,温迪不想再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糟糕。
温迪拿了托盘,准备走出去,江寒的手机却响了。
温迪条件反射一般地停了脚步,听到身后传来江寒的电话:“……把她送到医院。”
江寒手指用力,握在手里的笔几乎都要折断了。
电话里,张妈的声音更加不知所措:“江总,你不知道,小姐现在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我往前走一步,她就拼了命地往后躲,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一样。也不和人说话,就一个人抱着被子喃喃自语,样子害怕得很。您快想想办法吧。要不然,小姐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就真的迟了啊张总。”
张妈一边拿着电话,一边紧张地看着床上的张念曦。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女孩子,一夜之间会成了这个样子,蓬头垢面,看着每一个人的目光都恐惧无比。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相信,这是那个阳光烂漫,眼里没有一丝尘埃的张家大小姐。
张念曦确实是害怕极了,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眼前出现的,还是小影跨坐在她身上,掐着她的下巴给她红酒的可怕场景。
那时候,体内的毒虫在一瞬间全部苏醒,叫嚣着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要让她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从此以后,只能像一个妓子一样毫无尊严,毫无廉耻地活着。
她一想到这些,牙齿就不由得打颤,每一个试图想要靠近她的人,她都觉得是来抓她的。
张妈擦着眼泪,跟江寒说情。每每说一句话,江寒的脸色便难看一分。挂了电话,江寒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又是张念曦,是不是?”温迪转过身,嘲讽一笑:“她又怎么了?”
“我回去一趟,”江寒起身抓起外套。
“江寒!”温迪越来越觉得江寒像变了一个人:“你这是要回去看她吗?”
江寒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温迪的质问。
温迪拽着江寒的袖子的手一点点地松开,精致的妆容背后,是一张落寞到极点的心。
“我要和你一起去。”就算她知道,江寒一定会因为这个不高兴,那她也要去亲眼证实一些事情。
赶回到张家的时候,温迪这才知道,张念曦现在,竟然还住在张家大宅。她昨天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的人,还以为江寒把随便丢在了一个什么地方。
黑色的宾利刚在门口停下,江寒便开门下车,温迪急急忙忙追上去,一颗心却因为一早上发生的事情沉到了谷底。
张念曦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自己咬破了下唇,嘴唇上一片鲜红,胳膊上也全是她的牙印。青青紫紫的,明显是下了狠心。
“张念曦!”江寒回到张家,第一眼就看到张念曦抱着被子躲在床头柜子和墙壁形成的一个小角落里,犹如困兽一般,无比恐惧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江寒试着往前走了一步,立刻就引起了张念曦的尖叫。
不仅如此,张念曦身上到处都沾了鲜血,裸露的手臂上根本没有一块好地方。
“医生怎么说?”江寒站在原地,止步不前。
“医生?”张妈一头雾水。
昨天晚上,江寒的架势,好像是说,哪怕是张念曦就算是死了,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她只是一个仆人,虽然整个晚上,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也不敢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张妈站在一边,噤若寒蝉,心里一直嘀咕,嘴上却什么也不敢说。
房间里的气氛很是凝重,江寒背对着房间里的人,看着床上的张念曦,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还是先请医生来看一看吧,”温迪上前一步,扯了扯江寒的袖子:“我们现在都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反而让她情绪激动,不如先出去等着,好不好?”
无论如何,江寒还是会给温迪几分薄面,略略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房间。
医生很快就赶到了,张念曦死活不让别人靠近,还是被张妈和两个佣人按住了肩膀,打了一针镇定剂,一夜未睡的张念曦才沉沉闭上眼睛,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江寒坐在沙发上,转动着手腕的表。
温迪也坐在江寒对面,等着医生的回答。
“这——”医生抬起眼皮看了温迪一眼,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说张念曦最近压力过大,心情郁结,所以才会成刚刚那个样子。只要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是吗?”温迪一眼就看出这个医生在刻意隐瞒一些东西,而且,必定是江寒让他闭嘴的。
他到底为什么,要对一个仇人的女儿这么包庇?
“知道了,你先回去。”江寒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回公司。
“好的,江少。”医生连忙拿起医药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