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暑的脸在阳光下泛着冷意,紧闭的唇线像是刀刻出来的,他把小刀收回了原来的地方, 一只手摁住耳机,将刚才那段话完整地录了下来。
通过非法手段得到的东西,永远无法用做呈堂证据,但是没关系, 他不在乎。
他的大拇指擦过子弹上的字, 强行雕出来的笔画摸起来刺刺的,刮得皮肤生疼。城市另一头的收音还在继续,他没有再开录音, 放松身体, 靠进有些局促的小椅子里面,眯着眼睛盯着外面的蓝色晴天。
“付秋星,你在付家待了三十年, 还不明白么?”举枪的人说,“就算你弄死了他, 爸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那些家业也不会留给你。”
“……”
那人一声冷哼, 语气开始变得松弛, 带着某种报复的快意:“我不稀罕那些玩意,我只是受够了这个鬼地方,付秋野可以跑,我又为什么要坐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羡慕?不如从他开始,看看我们这一家子会不会‘嘭’的一下连环塌陷?如果那天晚上爸的心脏病再犯得重一点……“
消音枪的闷响打断了他的话,耳机里瞬间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
悉悉索索的,似乎是谁在整理东西,熟悉的金属碰触的轻响从收音器不远的地方传来,杯子被人从桌上拿起,几秒后又重新放落,椅子与地面摩擦出细碎的声音,低沉的男声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回去好好求求付晓婉吧,看看她愿不愿意让你看一眼你那快出生的儿子。”
“付秋明,你……”
门被关上,然后是瓷器被摔碎的愤怒的声音,连续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摔到无物可摔,房间里的人高喊了一声:“服务员!”
“肖暑?你怎么没在房间里陪付总。”
从身后传来林怡睡意惺忪的声音,肖暑迅速握住手,把子弹藏进手心里,转过头,道:“天气好,来这边晒晒太阳。”
林怡望着他一半都浸在阳光里的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不太舒服地皱起眉:“不舒服么?脸色这么差。”
肖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脸色很差吗?”
林怡伸手碰了下他的额头,皮肤被风吹得有些凉凉的。
于是他拍拍他单薄的衣服,道:“赶紧加上衣服,休息不好还吹风,小心着凉。”
肖暑从椅子里站起来,拎过脱在一边的外套,套进身上的时候顺手把子弹扔进了口袋里。
林怡去洗手间里洗脸,他把阳台的门关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离开休息室想看看野哥醒没醒。
人刚走到门口,房间里面的人已经把视线挪了过来。付秋野变成了人形,此刻正坐在单人的软沙发椅里,左手的袖子被撸得老高,护士正在给他测血压。
他看上去相当不高兴,嘴唇抿着,目光牢牢地锁在肖暑身上,眉头皱得特别紧。肖暑推进走进去,他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沉声问:“去哪儿了?”
“在隔壁晒了会太阳,”肖暑在他旁边的床上坐下,低头去看血压计上的数据,“啧,比前两天高了不少啊。”
护士把仪器收起来,伸手准备把他的袖子放下,付秋野没让她碰,微微挪了一下手臂,自己扯开了袖子。
护士茫然,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边上的肖暑,肖暑冲她安抚地笑笑:“没事,你先去休息吧,他起床气呢。”
付秋野没说话,等护士迅速撤离之后,他总算是转过头来,盯着肖暑,把他从床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两人平均一米八的大男人艰难地挤在一张单人沙发里,付秋野几乎是从每个毛孔里散发出不爽的气息,像捏大猫一样捏着肖暑的后颈,一寸寸地打量肖暑的脸,然后突然凑过来咬了口他的下巴,接着又咬了口他的下唇,肖暑被他咬得“嘶”了一声,半真半假地说:“疼。”
付秋野望了他几秒,目光软化,又温柔地舔了舔被咬的地方,再顺势堵住他的嘴唇,先是轻轻嘬了一口,舌尖熟练地撬开他的牙齿,抵在了他敏感的上颚处。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了清晰的细碎水声,付秋野吻得相当霸道,肖暑呼吸急促,微微调整这个难受的姿势,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被堵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单人沙发限制了他的动作,他们几乎是整个身体贴在一起,付秋野捏着他后颈的手往下,环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牢牢地圈进怀里面。肖暑实在是挤不下了,一条腿已经落在了地上,第一条腿不得不单膝跪在沙发上,几乎是半坐在付秋野的身上,艰难地低着头贴着他的嘴唇,吻到付秋野总算愿意放开他的时候,他清楚地听见自己的脖子发出了僵硬的嘎吱声。
“这里也能晒太阳,”付秋野盯着他泛着水光的嘴唇,“你说过会在房间里。”
肖暑的十指穿他柔软的头发,像给白狼顺毛一样来回顺了几下,嘴边带了点笑意:“怎么了,这两天脾气血压和脾气都在涨啊?”
这句话显然没能让付总满意,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嘴角开始往往下弯,肖暑迅速转变话头,主动亲了亲他柔软的嘴唇,道:“我的错,我给你切个水果吧,想吃什么?”
付总还在不爽,沉着脸没说话,肖暑笑,捏捏他的耳垂,准备从沙发里站起来,付秋野不肯,环着他的腰不放。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房间的空调开的很高,很快他们都开始出汗,肖暑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刚动了一下就被身下的人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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