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为什么怕徐娇娘,柳紫印这回算是真正领教到了。
通过此役,她也悟到了一个道理。不怕扫帚娘简单粗暴,就怕她和你讲理。真没想到,原来自己和扫帚娘,还是同道中人。
只是,讲道理什么的,确实挺费口水!
连带着修门,大圆规到底赔了他们五十文。而邻居们都看着,她也不好捡起地上还没碎的糕点。脏是脏了点,不过上房这边有徐娇娘的威势,就是连母鸡也不敢涉足。所以,地上还算干净,便宜大小炮灰捡了去。
初吉兀自“气恼”屋里去了,只留下徐娇娘、柳紫印和是不是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的小炮灰。
“那可是一只兔子钱。”
“不是娘说得,给初吉买好的。”
她原还觉得就算自己半路穿回去,初吉呆在这家,也不会受到薄待。现在看来,儿子再好,也比不上亲生的。徐娇娘听了这话就是一愣,随后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几天就没钱了?”
“……”
她默然:表脸!一进门就要钱,我是提款机么?
这会儿,盼娣正从屋里出来。她将几天雇人后剩下的二十文放在徐娇娘的手里,顺便回眸与盼娣对视一下。
“这么就这些?”
“娘!是看地的大叔说您给的钱不够,多出的这几日,本来是要二十一文的,我们给抹了一文下去。”
“哼!养你们也是白搭,只能干家里活!你几个舅舅家的丫头,哪个不去地里帮忙?”
柳紫印默然,母女俩果然一个德行,有钱是大仙,没钱嫌太闲。盼娣见徐娇娘发火,赶紧上前,把胡天晓给的一两银子塞在她手里。
“哪来的?”徐娇娘眼中一亮。
“前两天,她在山上救下一位公子,那公子在咱家住了两天,这是他给的。”盼娣不敢和柳紫印显得过于亲近,只拿“她”代替。
“什么人竟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徐娇娘看柳紫印,蓦然换上笑脸。
“上山抓兔子遇见的,我不认得。”人心薄凉,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呢!一两银子顶的上二十五只野兔,要是还不高兴,就不是徐娇娘了。
“娘,您和爹也乏了,快进屋去歇歇吧!”
“行!你们干完活,也回去歇着吧!”
果然,知母莫若女,看着母女俩对演的一幕,柳紫印再次汗服了基因的强大,盼娣大约是三个女儿里最像徐娇娘的。
徐娇娘一进屋,她就冲盼娣使了个眼色,二人来到俩炮灰的门外,正听见对话。
“我也是被大伯母气得,谁知道她真会来找人?”
“来娣,你这几日最好老实点,要是让娘知道因为你那贵才走了,你铁定挨打!”
闻言,柳紫印脸上带着“我就知道”的浅笑,默然地看向盼娣。
随后,她也不想问什么,径直走向盼娣的房间。没走出几步,就听见炮灰房门不轻地被人踢开,有人教训,自然不需要她出马。
和渣男周旋了这几日,她也乏了,倒在床上立时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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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梦是醒,她只觉得自己一睁眼,就见到扫帚娘坐在床缘,笑看着自己。
有什么比梦里还能见到扫帚娘更可怖?
“娘,有事?”
“闺女,你都睡了一天多了,该起来吃饭了。”
“……”
不出声,尴尬。问了话,惊吓。
什么情况?扫帚娘叫她闺女?那可是闺女!叫她吃饭?还有,她说什么?睡了一天多了?不可能,她又不是猪!
“娘别闹!~”
“谁跟你闹了?杀猪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醒!”
她眨眨眼:果然是做梦,一年才过了一半,谁敢杀她的宝贝?
柳紫印心觉是梦,辗转着就要继续睡去,这时候,背上被人拍了火|辣的一下。
“你这丫头!对你好点烧得慌是不是?你不都答应人家公子帮着酿酒了么?床上赖了一天还不起,你想长在床上咋地!”
她闻言,一骨碌坐起身。
这t果然不是梦,就算她日思夜想,也犯不着和自己找不自在,梦谁不好,偏梦见徐娇娘。
“娘,你说谁?”
“盼娣说,是你救下的公子。”
“……”
柳紫印只觉得云冥是存心和她过不去,她那么明摆着要赖账,他居然…居然杀了扫帚娘的猪?!!
这时候,她才真的从梦里清醒过来。没错,扫帚娘说家里的猪杀了。
“娘,鸡!鸡呢?”
“杀了!”
“……”
“你做啥这副天塌了的样子?”
“娘,你咋了?那可都是你的宝贝!你也忍心?”
“我说你这丫头犯傻了不是?啥宝贝比得过银子?年下两百斤的肥猪才卖三两银子,还有那鸡,还不值一斤猪肉钱!人家公子一下子给我十两银子,傻子才不卖!”
柳紫印扶额,她为什么要帮渣男挣钱,害得他有机会扰乱她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江山。
“可是娘,咱院子要是真酿酒了,你明年也不能养猪,两年加起来可是十二两!”
“人家额外给了二十两占院子钱,院子不吃草不吃料,为啥不卖猪?”
“……”
她实在想不到,一息之间,云冥就变成了她最大麻烦。
“娘!我不上山抓兔子了么?银子是死的,野兔还能生野兔!~”
“你这丫头平时脑袋挺精的,怎么这时候不会转?二十两可是五百只兔子,琼琅山再大,也没五百只兔子给你抓!”
她竟无言以对,果然不应该和有备而来的扫帚娘讲道理。道理没讲通,还费了不少唇舌。
渣男,算你狠!
柳紫印不甘愿地跟着往外走,本来打定主意见到渣男,上去就问候他祖宗二十代。待她一脚踏入院中,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人家。
满地啄食的鸡没了,别说是猪,猪圈都已经拆了。形同虚设的木板栅栏变成了砖墙,院子似乎还往村边上扩了十来步宽。
三姐妹满脸的喜色,就和扫帚娘刚才一样。除了没露面的柳大勇,大抵脸上没见高兴意味的,也就只有她和初吉。
她指着砖砌的院墙,嘴上问,心里早有数了。
“娘!这是啥?”
“傻丫头!新院墙呀?”
若不是被算计了,怎么可能这么大的阵仗,自己都能睡成死猪?鬼院墙!分明就是画地为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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