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仕强哎了一声,他酒劲一上来,说话就没个节制,什么不好听说什么。“不扛时候,撒一泡尿就什么都没了。”说着,他站起身往厕所走,“我先去尿个尿。”
过了有好一会儿,许仕强还没出来,陈少华也有些尿急,来到厕所门口敲门,“出来,快点儿,我快憋不住了。”
厕所里没人说话,陈少华推门走了进去,就见许仕强坐在马桶上睡着了。陈少华不禁哑然失笑,他把许仕强扶到了沙发上,回去尿完了尿,才把许仕强拖到了卧室里。
许仕强家房子面积小,房间也少,只有两间卧室。之前是许仕强跟许乐乐住主卧,次卧只有一张单人床,留给陈佳铭,今天陈少华也在,只好安排陈佳铭和许乐乐挤在一起,许仕强跟陈少华睡在主卧了。
许仕强仰面躺在床上,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陈少华听不清楚,便趴到许仕强旁边,大声道:“你说什么?”
许仕强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他一边胡乱揪着自己的T裇领子,一边道:“热,热。”
陈少华这回听清楚了,他半跪在许仕强身边,低头去扒许仕强的衣服。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脱下了许仕强的衣服,然后累得倒在一边呼呼地喘气。
正低声抱怨着,胸口忽然一沉,许仕强的手摸了上来。
陈少华在外奔波了七日,本来就累得很,回来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又喝又扒的,身体疲乏至极,无奈道:“你又想干嘛?”
许仕强眼也没睁,迷迷糊糊道:“你帮我脱,我也帮你脱。”
陈少华没多想,只道:“那来吧。”
谁知,许仕强竟真的半趴在陈少华身上,磕磕绊绊地解起陈少华的衬衫扣子来了。他本来对之前陈少华醉酒那日发生的糊涂事耿耿于怀,但他一喝多了酒,什么都忘到爪哇国去了。
很快,陈少华的上身就暴露在空气中。陈少华打了个哈欠,正要侧过身睡觉,就觉得胸口一烫。
陈少华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发现许仕强的脑袋就埋在他肩窝处。他的心飞快地跳动起来,他觉得,就连他跟苏梅接吻的时候他的心都没跳这么快过。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干嘛呢?”
许仕强的脑袋一动不动,已经睡着了。
陈少华把许仕强轻轻地放到旁边,摘了眼镜,躺在了许仕强旁边。他侧着身子,眼睛半眯着,细细地盯着许仕强。
因为喝多了酒,许仕强的脸有些红,或者应该说是紫。他的呼吸非常均匀,蜜色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儿,外加一股淡淡的汽油味儿。
陈少华作为医务人员,多少是有点儿小洁癖的,但不知为何,对于许仕强身上的这股汽油味儿却并不反感,甚至于有些着迷。他忍不住往许仕强的身边靠了靠,鼻子几乎要贴上许仕强的脸颊。
他贪婪地呼吸着许仕强身上的味道。
出差的这一个星期,他每天晚上都会想起许仕强,比想起他亲儿子的次数还要频繁。他想,也许,他是真的疯了。他从没有如此想念过一个人,从来没有。
此时,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睡意昏沉,陈少华心猿意马起来。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上许仕强的肚子,接着立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见许仕强没有反应,陈少华的胆子大起来。他的手顺着许仕强的胸膛,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了许仕强的脸颊上。他轻轻地抚摸着,就像在抚摸一件精美的瓷器,谨慎而小心。
许仕强似乎睡得很熟,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陈少华像是得到了鼓励,他半直起身子,轻轻地吻上许仕强的嘴。
许仕强的嘴唇上还残留着奶油和酒精的味道,陈少华小心翼翼地刷干净了,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他试探性地掀开许仕强的嘴唇,顺利地进入到许仕强的口腔里。
两个人的唇舌交缠在一起。
☆、医闹
转眼,又到了车子月检的日子。
许仕强提前给陈少华打了个电话,谁知,陈少华没接。于是,许仕强就直接来了花园里。没成想,刚到街角就见整条大街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地方是高级住宅,很少堵车,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许仕强心下奇怪,问了问旁边的一个大爷。“大爷,这是干嘛呢?怎么堵得跟春运似的?”
大爷一脸的义愤填膺,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医患纠纷?现在的医院和大夫啊,就知道从患者手里抠钱,至于患者的死活好歹,他们才不管哪!想想就让人觉得心寒。”
许仕强心里一动,别是找陈少华麻烦的吧?不过,即便是医患纠纷,也应该闹不到医生家里来啊,最多就是去医院闹闹。
想着,许仕强把电车停在了外面。锁好之后,穿过人群,往里走去。越往里走,心里越吃惊。
只见两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立在陈少华家门口,像两根电线杆似的,手中拉着一个白色的横幅。横幅上用毛笔写了一行歪歪扭扭狗爬似的的大字:“庸医误人子弟,还我儿子腿来。”
横幅底下放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的右腿被截肢了,纱布一直缠到大腿根的位置,看上去触目惊心。少年脸上的表情凄凄惨惨戚戚,令观者无不伤心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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