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纹一直不知道,当初口无遮拦的自己居然还真把不谙世事的天帝这家伙的宝贝妹妹给骗着了。诚然,也不能说是诳她的话。当时苍纹是真想带着小丫头一起下界游走飘荡一番,让这娇生惯养的小丫头受一番苦。
当然主要是还是让一直咬着自己不放的天帝转移注意力,免得连自己的行动都要受到束缚,这显然不符合她苍纹的作风。
这里申明一点,是不符号她当初的作风。
现下,她苍纹只是白云苍驹苑一位甩手掌柜罢了。
白樱按了按额头,蹙眉,撇了撇嘴角,语气十分暴躁:“所以,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就跟我说苍纹那家伙不知去向?”
白樱委实受不了般若那个恨铁不成钢的怨妇模样,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可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苍纹经营的白云苍驹苑,这人不但没见着,连个消息都没有,自个儿就这么被苍纹的二把手撂屋里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清缘拿着柄玉骨青面折扇,悠悠从端坐着的莫晗生身后冒出头来,略一顿,眼珠一转,笑道,“我们苑主一向自由惯了,这织女殿下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白樱嘴角一抽,感觉到被伤口撒盐的屈辱,横眉冷目瞪着清缘就要翻脸,莫晗生又说话了。
他伸手阻拦,起身挡在白樱和清缘之间,语气淡淡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白云苍驹苑只做生意,织女殿下若无诚意,那便请回吧。”
白樱抬眸瞧着莫晗生暗红色的瞳孔,依旧是清清淡淡的,甚至没有释放任何灵力威压,可白樱下意识对莫晗生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好了好了,不就是诚意嘛?”白樱摆摆手,心虚的瞪了一眼不为所动的莫晗生,侧身坐下,“说吧,要我做什么?”
清缘轻巧上前,重新为白樱换了一盏茶,殷勤笑道:“织女殿下请慢用。”随后便转身打算退下,回首对莫晗生交代,“小莫,我去喂鱼了。”
莫晗生点点头,头都没抬,启唇:“那么请说出殿下所求。”
白樱正腹诽苍纹这家伙近来是活得愈发自在悠闲了,还有心思养鱼了?难道真不打算对之前的事情进行追究么?白樱觉得不大可能。
“自然是想要司命的下落。”白樱摆正了坐姿,托着茶杯,抿了一小口,微微蹙眉,“好苦。”说实话,即便白樱下凡已久,仍然不习惯凡间的吃食,太刺激。
莫晗生还未言语,清缘又从门口冒出头来,贱兮兮的笑:“司命那家伙不是早就被……”随之伸出右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莫晗生微不可查地“啧”了一声,起身大步走向清缘就伸手把他的头往外按:“喂你的鱼去!”
紧跟着一脚将清缘踹出了哀嚎声:“莫晗生我要跟苑主告状你欺凌弱小!”
白樱扶额:也就只有莫晗生这种怪物才能被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说成欺凌弱小了吧。
“刚才说的还作数,请继续。”莫晗生拍拍手,仿佛碰了什么污秽之物,回到桌边,凭空掏出一本黑曜底缀祥云金边的簿子,“除司命的下落之外,可还有其他所求?”
白樱一愣,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初遇苍纹的情境,也是如此张扬——如同那本簿子,嚣张孤傲。
“物质交换永远都是不对等的,我自会去寻。”白樱摆摆手,她对苍纹这老狐狸的招数门儿清。开玩笑,她可是初次见面就被坑惨的案例,,尽可能的不想欠着老狐狸的人情。
莫晗生点点头,也不强求,翻一页簿子,语气淡淡道:“苑主离开前有言,若是织女殿下前来有所求,一并不用交换,直接奉上答案便可。”
白樱嗤之以鼻,她可不相信老狐狸有这么好心,挑眉:“激将法?”
莫晗生不言语,略一顿:“司命转世为人了。”
“何时何地为何人?”虽然白樱对莫晗生转移话题的事有些愤愤的,奈何自己也的确是有求于人,敛眉,神情凝重。
“缥缈城城主,锦上卿,一月有余。”莫晗生这才将黑金簿子合上,嘴角一勾,来了兴致,“顺便,你收留的那朵海棠花也跟他一起转世了。”
白樱大愕,心底一沉,站起身来,不可置信:“撒谎!”她分明记得下凡的时候才瞧着那朵海棠花郁郁寡欢的仿佛随时都要自寻短见,这也是她宁愿厚着脸皮也要来求昔日“仇人”的原因。
莫晗生不理会:“身份是辅佐锦上卿的国师,名为,月皇。”
白樱如受重击般退回到扶椅上,脑海里转了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一幕又一幕,最终定格在自己劝说般若回头是岸。
那时白樱并没有在意般若的回答,因为在白樱眼里,般若不过是个苍纹老狐狸的受害者之一罢了,没什么可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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