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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梦回
    升至金丹万不可大意,最好有人一旁看护才行,不然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前功尽弃还有生命危险。但此刻常稷身边只有姜迟,她也不敢随意走开。就在姜迟左右为难之时,住的最近的秦淮察觉动静及时赶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常稷成功进阶金丹,因着巨大的消耗,直接昏睡了过去。秦淮背着他,对姜迟说:“这里的事你帮不上忙,先回去吧。”
    姜迟看了一眼昏睡的常稷,转身离开。
    不多时,收到秦淮消息的云阳真人赶了过来,一番仔细查探之后,不喜反忧。
    “师父,十二怎么样了?”秦淮查探出不对,并不能说个全面。
    云阳真人摇头:“若是十二与你一般,别说今日是金丹修为,即便是元婴、出窍也不妨事,可他天生七魂六魄缺了一魄,根承受不住。我担心啊,若是他修为再有进益,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愁啊!别人都羡慕他们忘虚山有信澜、常稷,可哪有又知晓他们宁愿没有这种羡慕。
    一开始常稷被信澜带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只当是信澜的风流债,调侃着争相养。知晓孩子魂魄不全之时,他们轮番下山寻找。数年寻找不见也看开了,偌大的忘虚山不差他这口饭。不料养着养着,这孩子的天赋显露出来了。
    天赋显露的几年后,弊端一样显露出来。拥有旁人望尘莫及的天赋,却不能肆意妄为任他成长,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
    常稷这段时间修为大涨很有可能和昨天那丫头有关。
    “十二向来与你亲近,待他醒来你多和他谈谈,稳住他的修为才是重点。还有,抽空和那丫头也谈谈,如果她所言不顾及十二安危,找个由头将她赶下山去。”云阳真人缓缓捋着山羊胡,若有所思,“然后再和你小师叔讲一下。”
    秦淮点头说是,只盼着届时小丫头不要让他失望才是。若单单被赶下山还有机会寻个门派从头再来,若再被信澜师叔知道,就真的是此生求仙无门。
    先不说信澜师叔能否在大宗派说上话,大宗派也看不上姜迟的资历。剩下的小宗小派不会不给信澜师叔面子,不过一句话的事。
    离开千元院,随便找到一座人烟稀少的山坐在山顶眺望远方。今天天气很好,天边点缀着一圈的白云,白云下端晕晕染染与各个高大的山顶相连,云圈正中的蓝天蓝到晃眼。绵延的山脉间笼着一层很淡很薄的白雾,给山间的翠绿平赠了几分仙气。
    来到忘虚山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进下心来看风景,其实有时候想想觉得就这样过的小日子也挺不错。寻一处落脚之地,养一片竹林,做三两间竹屋,春有百花冬有雪,一辈子管他做个君子还是小人,倒也自在逍遥。
    不多久,姜迟该坐为躺,吹着山顶的风悠悠入睡。
    她又梦见了今生前世。
    天地变色,乌云翻滚,二人身受重伤仓皇逃离,身后的妖魔穷追不舍。没来料想向来以降妖除魔的他们今日被妖魔下套,险些命丧魔窟。
    女子乃神帝清野,男子乃战神道渊,二人因除魔相识相知,心意互通,今日却要一同死在妖魔之手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清野,停下,让我歇一歇。”道渊忽然发声不再向前,就地选择一个隐蔽处落了脚。
    落脚之时,道渊再也站不稳,直挺挺地朝后倒下,清野慌忙接住顺势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慌乱不已。
    “道渊,这是怎么了?”清野的声音不住地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多少年了,哪怕是神魔大战,她都不曾见过道渊倒下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就倒在自己的怀里了呢?
    道渊艰难地抬手擦掉清野的泪水,小声哄着:“你别哭啊,我心疼。”向来杀伐果断的女战神也有脆弱的时候,哭的像个孩子,他除了心疼再没了别的法子,战神也有陨落的时候。
    “好,不哭。”泪水却来得更加汹涌。
    摸着心爱的女人的鬓发,道渊恋恋不舍:“阿迟,我走后,这人间太平就交给你了。你会替我守护人间万世太平的,对不对?”
    “不对。”姜迟不住地摇头,“你不能走,你说过要陪我踏过万水千山、陪我守护人间太平,这还没开始……”
    道渊使尽全身力气握紧清野的手,他最知道清野的脾性,他怕他的阿迟会因为自己走错,不得不撒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慌:“阿迟,来世等我,等我可好?”
    一句话还未说完,气断身绝。
    恐慌袭上心头,清野已经难过到说不出话,眼泪模糊了双眼,抱着道渊的尸首,心中无限凄凉。
    道渊是天地伴生的战神,神死魂归天地,竟连具尸首都不给她留下!
    “道渊!道渊!道渊!你听见了吗?道渊!你说的让我来世等你,我就任性这一次,就这一次!然后,这天地我替你守护……”清野捂着脸跪趴在道渊死去的地方哭泣,再不成声。
    姜迟是被冻醒的,醒来的时候月无星稀,冷风阵阵,脸上还有偶尔滴落的小雨,砸的脸生疼。
    梦太真实,心口生疼。
    擦掉眼角的泪水,又用手帕擦被泪水打湿的头发,开始下山。这会儿天快亮了,她还要回去拿书,等待上课。
    回到课堂,姜迟收到了所有弟子的眼神洗礼,也收到了信澜新的刁难。上一本《见闻录》刚抄完,又给了她一本比《见闻录》还厚一倍的《见闻录新编》。
    人都散了之后,姜迟才跑过去问信澜:“信澜师叔,常稷好了没?”
    “你想知道是否康健,自己去探望即可,问我作甚?”说罢,竟御剑而去。罢了,左右信澜师叔没对她说重话,想必是已经好转。
    抱着书,左思右想,走走停停,不放心,她还是走到了常稷的千元院。进了院子也不见半个人影,按照记忆,姜迟上楼到了常稷卧室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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