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发展后，尹恩惠例行公事般地与他亲吻，然后说：“今天去哪吃饭？”
    李发展笑着说：“回家吃。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上车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尹恩惠坐上他的车，不知道他又要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她沉默不语，或许她和李发展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聊的。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忙碌，有时候他陪在她身边，反而让她觉得不自在。
    他看尹恩惠没说话，或许觉得气氛有点僵就主动开口和她聊天：“其实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
    尹恩惠说：“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了？”
    “晓兰告诉我，肖勇已经不和她离婚了，难道晓兰没跟你说这事吗？”
    “哦，最近我有点儿忙，我们除了谈工作上的事，很少讲到这些。”
    不知道为什么，当尹恩惠听到李发展跟她说这个消息时，她非但没有为肖勇的妥协而庆幸，反倒有些不太高兴。
    难道这真的应验了江晓兰的试探，肖勇是不会因为爱她而不顾自己前程的。
    这让尹恩惠想到美国进化生物学家罗伯特·特里弗斯于 1971年提出互惠利他主义思想，用来解释非亲属生物间的利他主义行为。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天平，可以利用这个天平对利弊的权衡精确到无法想象，尤其是男人。
    李发展看尹恩惠木讷的反应，他问：“怎么了？这事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我当然替晓兰姐高兴了，可是你觉得肖勇不和她离婚，她就过得开心吗？”
    “这么多年来，她也吃够苦头了。”李发展手握着方向盘说，“她对肖勇的痴迷，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之前我就劝她放下，另外找一个男人在一起。可是，她却对我说，她不需要男人。她这么优秀能干，怎么会需要男人呢？”
    尹恩惠点了点头说：“晓兰姐确实是个女强人，其实没有肖勇，她也过得好好的，可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
    李发展哈哈笑了起来：“这就得问你们女人了。如果你们不需要男人，上帝干吗把我们创造出来？
    我们男人就像交通工具一样，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自己从浦东走到浦西啊？
    我们也像电脑，你有纸和笔，那为什么还要用电脑写作？你说对不对？”
    “你说得还挺有道理。”
    “就是啊，不充分利用现代化工具的自我虐待行为都是反人类的。”
    “可是现在晓兰姐并不开心。”我意识到自己随口说漏了嘴，又补了一句问道，“你觉得肖勇爱晓兰姐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爱我吗？”
    李发展粲然一笑说：“当然，你还怀疑这个？”
    “那我们是不是该筹备婚礼了？”
    李发展转过来对尹恩惠做了一个鬼脸说：“今天我要说的另一件高兴的事，就是这个。看你这个鬼灵精，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几分钟后，他就带尹恩惠来到了jimmy choo的鞋店，他对她说：“婚纱过段时间会从巴黎直接寄过来，今天我是带你来试我为你定的鞋子。我听人说，这家鞋店有一双水晶鞋特别好看。”
    尹恩惠的心情开始变好，听到这样的事，她几乎忘记了肖勇的妥协与梁的“出现”，眼前好像只有李发展这么一个人一样。
    店员把鞋子拿出来，将盒子打开道：“李先生，这是给您太太做的鞋子。”
    尹恩惠问李发展：“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知道你的鞋码了。我之前特意去你更衣室拿了一双同品牌的鞋子，看了以后才过来定的。”
    李发展一直都这么细心，这点让她非常满意。
    店员拿出鞋子捧在手上对尹恩惠说：“李太太，您坐下我给您穿鞋。”
    李发展接过鞋子说：“不用，我来给她穿。”
    说完，李发展就半蹲在尹恩惠面前，将她脚上的manolo blanik脱下，慢慢地为她换上jimmy choo，他抬眼注视着她，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说：“此时的场景像不像王子终于找到了他的辛德瑞拉？”
    尹恩惠看着这双非常合脚的水晶鞋于她面前闪闪发光，她才渐渐明白，或许童话里的灰姑娘是因为鞋子合脚高兴不已。
    她的喜悦不是因为王子的英俊和真诚，而是因为鞋子的美丽和珍贵。
    有了这双鞋，谁还想得起肖勇，或者是梁呢？
    谁又在乎自己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呢？
    店员惊叹道：“您的脚真是光彩夺目，真是美极了。”
    尹恩惠笑着说：“这要谢谢我的丈夫，不过我得小心了，我的脚可能因为接受了你们太多的赞美，而膨胀到穿不了这双鞋。
    我现在都可以想象到我们婚礼那天，我穿上这双鞋时的样子！”
    “配合我为你定的婚纱，会更美。”李发展站起身将她扶起，“你走动一下，看看舒不舒服？”
    “拥有这样一双鞋，不舒服我也会对你说很舒服。”尹恩惠好似在用双关语反讽自己一样，不过她确实太开心了。
    “开心就好，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难道今天你做饭吗？”尹恩惠好奇地问。
    “没有，今天我请了一个米其林二星厨师回家给我俩做饭。”
    尹恩惠的视线从镜子中的鞋子游到了李发展的眼神里，她尴尬地笑了笑说：“哇，太棒了。”
    ……
    三十分钟后，她们相对而坐，品尝着米其林二星厨师为她们烹调的家宴。
    说到家宴，尹恩惠倒突然想起件事，她说：“阿展，既然我们快结婚了，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你的父母，我想让你安排一下，和老人家们吃个饭。”
    尹恩惠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发展的神情变得恍惚，他停下了手中的刀叉，皱起眉头说：“他们不喜欢坐飞机，所以他们是不会飞来上海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我们可以主动过去见他们啊。”
    “他们在厦门，我去出差的时候会去探望他们。”
    “那你安排一下，”她说，“我们一起去厦门。当然，如果方便的话，我也带上我父母。”
    李发展放下了刀叉看着尹恩惠说：“恩惠，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干嘛非要扯上父母。ok，我可以孝顺你的父母，可是，我不想现在去打扰我的父母。”
    他脸色大变后，让尹恩惠格外紧张和恐惧，她从来没有见他这样对自己说话，她问：“我就要嫁给你了，难道连你父母的样子我都没有权利知道吗？而且，我也想做一个孝敬老人的儿媳妇啊。”
    “我父母不用你来孝敬，我自己可以孝敬他们。你只需要过得开心就好，别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干预。”李发展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说，“我吃饱了，我还有一些工作文件要看，你吃完早点休息，我现在去书房。”
    说完，李发展起身离开餐桌上了楼。
    尹恩惠纳闷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刚才哪句话有问题。
    此时她想，父母见面是很正常的事啊，怎么到了他这就变得那么艰难？
    难道李发展真像肖勇说的那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尹恩惠立马打了电话给李丽娜：“我有事找你帮我分析一下，我现在就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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