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很快就到了,尹恩惠在敲完最后一稿后给李发展打了电话,她说:“今天晚饭我就不和你吃了,不过晚上我的发小过生日,他邀请你陪我一起去,到时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吧。”
李发展说:“我今天可能要加班,要不这样,我加完班再来找你。”
“这样也好,那晚上我们在ktv碰头。”
挂了电话,尹恩惠朝江晓兰办公室走去,她敲了敲玻璃门,说:“晓兰姐,我下班了。”
江晓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知道了。”
尹恩惠看她并没有之前对自己那么热情,心生疑虑,问道:“要不要我现在下去给你带点喝的。”
“不用,你去忙你的事吧。”江晓兰这回没有抬起头,只是看着一份文件。
尹恩惠问:“你今天还要加班吗,对了,你是在看我昨天写的稿吗?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
江晓兰摇了摇头抬眼看着尹恩惠说:“不是你写的稿,不过也差不多了,确实是你的作品。”
“我的作品?”尹恩惠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在研究肖勇的离婚诉讼,以及一些离婚后的财产问题。”江晓兰冷冷地说,“要知道,如果肖勇和我离婚,他将会倾家荡产,还有可能坐牢,毕竟他之前公司的缺口是我替他补上的,而在签订协议之前,就有非常详细的一条说:如果我们离婚,那他的公司将会并入到我的名下,同时,我有权利撤回之前为他赔偿的那2个亿。”
尹恩惠不敢相信地说:“两个亿!”
之前肖勇不是告诉她那只是两百万的生意吗?
怎么现在变成了两个亿?
尹恩惠瞠目看着江晓兰。
“对啊,其实肖勇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穷。”江晓兰双手交叉拖着下巴,她看着尹恩惠继续说,“我当时真是太愚蠢了,居然相信一个愿意出卖自己婚姻而让我用金钱去救他公司的男人,还好我之前和他立了协议。”
尹恩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问:“晓兰姐,你们这明摆着是利益关系,你真的爱他吗?”
“当然爱,只是我总认为爱和信任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我可不会完全相信一个男人,说白了,肖勇只是我想占有的一件物品罢了,既然他不识趣,那我就成全他。
女人的是可怕的,而男人,他们的既可悲又可耻,有时根本不配拿来台面上说!”
“那是你,并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会这样想。”尹恩惠辩驳道,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居然站在肖勇的立场上替他说话。
“我以为肖勇是聪明人,可却还是为了你,坚持和我离婚。
恩惠,你放心,你同我都是女人,我不会为难你,当然,你也是李发展的未婚妻,我更不会为难你。
不过肖勇就很难说了,毕竟他才是我的直接伤害者,我想他的余生,都将会在牢狱中度过。”江晓兰喝了口茶,笑着说,“既然他不愿意被我的婚姻囚禁,那就等着被国家监狱囚禁吧……”
其实尹恩惠想对江晓兰说,她怎么这么狠,毕竟曾经相爱,为何现在要弄得苦大仇深。
可她还是忍住不说了,她站在那沉默不语。
看着这个被肖勇伤得千疮百孔的女人,虽然觉得她此时所做的一切心狠手辣,可尹恩惠却对她没有恨意,反倒同情她,可怜她。
一个女人,坚守一份感情,一晃十几年过去,将自己的情感和希望全权寄托在一个初恋情人身上,以为终可修成正果,却不知最后竟然前功尽弃,这种不甘与仇恨,再怎么理智的人都是无法接受的。
江晓兰之前告诉尹恩惠,将梦想变成现实的唯一方法是从梦中醒过来,可是她却深陷情梦无法苏醒。
她才是那个一直活在初恋时代的梦中人,梦魇已经将她的心智吞噬,幻化成蠹蛀她灵魂的恶魔,让她分不清此时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可是她难道不知道吗?
最强悍的第三者永远都不是别人,而是命运。
爱情拥有不同形式的终点,遗憾却没有尽头。
“如果肖勇不和你离婚,他是不是就可风平浪静了此一生了?”尹恩惠问。
“是的,除非是我主动提出离婚,如果是他提出,而我拒绝的话,那他这辈子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尹恩惠说:“晓兰姐,如果你心里已经清楚知道肖勇并不爱你,那又何苦惩罚自己,惩罚对方,把一个不爱你的人囚在身边自寻烦恼呢?”
“所以,我必须得看看,他到底爱你有多深,他会不会为了你,而放弃他的前程。
如果真要是这样,那对不起了,恩惠,我不能成全你们,他只能进监狱了。
我不想认输,不论是在商场还是情场,我都必须赢!”江晓兰倒靠在座椅上,仰望着天花板,“他可以不爱我,但是也绝对不能去爱你,因为我为他苦耗了那么多年的青春,不能因为你的出现而打乱了这一切。
这对我不公平,希望你可以谅解,也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为了这个男人,放弃自己的未来而苦等半生,李发展才是你的未来,而肖勇,只是我们心头上的一把刀。
他的名字消磨吾生,永无宁日。”
尹恩惠为难地笑了一下:“那我走了。”
这好似一个双关语,代表着她就此退场的意思。
尹恩惠本想打消她对肖勇的报复,可是她知道,只要她多说一句,便能让江晓兰知道她对肖勇还有恻隐之心。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肖勇撤销离婚诉讼,好好地和江晓兰过日子,这或许是她为肖勇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毕竟,她和江晓兰是两种人,她不会因爱而恨,又或者,她对肖勇的爱不及江晓兰十分之一。
江晓兰轻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悲伤,看着尹恩惠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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