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医院。
    阿善看着军神，他的脸上有一些狰狞和温柔的微笑，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尤为渗人。
    他太强大了，哪怕只是一缕精气神，但也不是莫瑗瑗和漫漫能够抵挡。
    “你们不用这么惊悚的看着我，我虽然是妖族，但好歹是高等妖族，一般高等妖族都化作人形，也不会随便吃人类的血肉。”
    “顶多就是吞噬一些精气神而已。”
    莫瑗瑗被定在原地，头部流血，身体颤抖，狠辣的看向对方。
    “可怜，真是可怜，可惜我这人不好色，不然你们一定会是很好的伴侣，你们的天赋都不错，只是还没有到时间，所以难以成长起来。”
    阿善说着，一边刺向军神的心脏位置。
    忽然，这四周的空间仿佛定格了一般，所有的声音消失，而他这一击，似乎怎么都刺不到军神身上。
    他慌张抬头，却见莫瑗瑗两个少女，此时也是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没了。
    “空间折叠！”
    他心惊，这等法门，哪怕是妖王都无法掌握，他和军神看似只差不到一米的距离，实际上，却可能隔了上千米的距离。
    忽然转身，一柄夜色长枪而出，长枪稳稳当当停在自己的身前。
    他抬头看向从远处走来的人。
    那是一位道长，桃花眼，胡子扎拉，却没有人给颓废的感觉，穿着虽然有些花里胡哨，但不至于令人烦烟。
    见到来人，阿善稍微松了口气，只是很快又是有些怒火和疑问。
    “莫前辈，你为何要出手阻拦我？难道说，莫前辈不认可师尊的决定吗？”
    阿善直接搬出了自己的师尊，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人是一尊妖皇，而且还是被他师尊看中的妖皇，虽说他有信心在未来超过对方，只是毕竟是未来。
    他知道此人很不好控制，当年在山里闹出了多少事情，连妖灵院长老的话都不管用，唯有自己师尊还能说上几句。
    莫关天叹了口气，有些疲倦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阿善不解：“前辈，这个人类反正要死了，我不过是提前一天送他上路，也好结束他的痛苦，怎么前辈算到什么，是我不能杀他吗？”
    他忌惮的是莫关天的实力，但却不是尊重对方。
    莫关天脸色如常，缓缓道：“他不会死，因为我会救他。”
    “我手里有一株三品的灵药，绝对能够救下他，就是连当年重伤的后遗症，都能被消除。”
    “总感觉是我欠他的……”莫关天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当年的事情他是有私心的。
    以他的算计能力，在二十多年前，第一眼看到军神的时候，就隐隐推演到了现在。
    他从陆锋身上的因果，从自己身上，再从军神等人身上，一路推演，完全能够预料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自然不会让因果落在陆锋的身上，那必然要找一个天赋好的人来承受，否则不足以平息山里那些大能们的气运。
    哪怕有婆婆坐镇都不行。
    所以，他找上了当年受伤的军神，因为知道对方迟早会死，所以也懒得用极其珍贵的三品灵药救军神，只是牺牲了对方的未来潜力，来治疗。
    三品灵药，那是何等珍贵，连他手上都只有一株，整个山里，几乎所有三品灵药都被超级势力垄断，哪怕是恢复灵气的如今，也找不出多少。
    死的是军神。
    自己有圣器在身，其实不会沾染上太多的因果，或者说，他莫关天，才是修改他人性命的阎王爷。
    他不来，军神必死无疑，这一份因果就落在了军神身上，然后就此了断。
    他来了，如果出手，那么所有的结果就要莫关天自己承担。
    山里那些大能们共同所做的决定，引起的这一份因果，可不是那么好消化的。
    阿善忍不住生气，他觉得眼前这位前辈是真的疯了，比当年在山里干出的事情还要疯狂。
    “莫前辈，我不得不提醒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山里的前辈们共同决定的，那些前辈可都是幻灭境的强者，他们一句话就非同小可，莫前辈当真要阻止？”
    莫关天自嘲一笑：“当年我都不怕他们，更何况现在，再说了，这人类小子也是被我所害，如果不是我的话，他可能还会活下来，虽然残疾，但也勉强走完一生，可惜我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既然如此，总要负责一点。”
    “我在来之前，曾经抛了一个硬币，正面朝上就救，反面朝上就不来救。”
    阿善没有笑话对方，因为师尊说过，这位莫前辈的推演能力很强，甚至有人怀疑，他早就知道了妖女的身份，只是懒得说。
    不过对方不开口，也没人能逼对方开口，因为想要抓住莫关天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所以，哪怕只是小小的抛了一个硬币，也是一个重大的推演。
    “那看来是正面朝上了。”
    “不，是反面。”莫关天道。
    阿善吃惊：“那便是天意，莫前辈为何还要来。”
    莫关天眯起眼睛，笑了笑：“你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吗？”
    “莫关天。”
    “是啊，莫关天，我所行之事，关天屁事，我能推演出天，知道上天的意思，但听不听就是我的事情了。”
    “既然叫莫关天，总不能辜负了这个名字。”
    “他不让我救，我就偏偏要救，山里的那帮老家伙不让我救，我就不顺他们的意。”
    “等老子到了幻灭境，一个个全都打回来。”
    阿善双拳紧握，关节嘎吱嘎吱作响，眼前这位前辈，比传说中还要嚣张。
    “前辈是要强闯了，你可知道，此番举动，会让我妖族蒙受多少损失？您要怎么跟老祖宗交代？这些大部分是他一手促成的。”
    “老祖宗失败了。”莫关天忽然说道。
    阿善皱眉：“什么意思。”
    “他在山外的这一尊分身已经消失了，当然不是我出手，但确实是消失了，你们在山外的很多行动都要停止，不是我要让你们有损失，而是已经在损失了，现在只能等山里人出来。”
    “不可能！军神躺在这里，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杀死老祖宗的分身。”
    “你也该回去了。”莫关天说道。
    阿善瞪大眼睛，他甚至来不及有所反应，这具身体便是迅速消失。
    莫关天来到钟安的床前，心中叹息一声。
    事实上，按照对方的修为，根本不会有白发产生，至少还有两三百年好活，只是因为当年的后遗症……
    “真是造孽啊，都怪婆婆……”莫关天无奈叹了口气。
    他不太关心妖族，也不太关心人族，但对于妖子和荒神一族的血统共存一体，却是很关心。
    当年被婆婆稍微诱惑了几句，加上那个时候自己刚从五岳山下出来，心中怨恨极大，所以就离开了山里。
    结果现在想要脱身，已经来不及了，他被完全卷入到婆婆设置的陷阱了。
    他张开手掌，一根枯萎的藤条躺在掌心。
    那藤条似乎很不情愿，一点点慢慢生长。
    “快一点，否则的话，我就把你整根炸掉，拿去下酒。”莫关天凶道。
    藤条害怕的抖了抖，最后在末端，生长出一片翠绿的新叶，上面还有一滴露水，极其耀眼。
    叶子脱离了藤条，落到军神的胸膛上，而后又沉入到他的身体里。
    生机无限。
    藤条缩了几分，似乎有些萎靡，莫关天取出一张符箓，对方飞快的蹿入其中。
    “都是命啊，结果这一口黑锅，现在要我来扛了，哪怕我有圣器，恐怕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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