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恶司大人，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水鬼汪洋暴虐，那么，你可有他暴虐的证据？”
    卫晨冷言反问。
    “呵，就因为李淑梅的一巴掌就将对方杀死，这还不够暴虐吗？”
    罚恶司斜着眼，表情不善地盯着卫晨。
    卫晨冷笑出声，继续反问道：
    “那么，罚恶司大人，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别的？”
    “没错，就是别的！”
    罚恶司的眉头皱了下来，他沉吟片刻，摇头说道：
    “根本用不着别的证据，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罚恶司大人的意思，也就是说你没有其他证据了是吗？”
    “鬼律卫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罚恶司瞪着眼，一脸不善地盯着卫晨。
    “呵呵，罚恶司大人，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一事不明。”
    “何事？”
    虽然罚恶司很清楚，按照卫晨一贯的尿性，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不好回答。不过，既然对方问出来了，罚恶司又不能不作答。
    “那就是，既然水鬼汪洋如此暴虐成性，那么我想请问罚恶司，为何他成为水鬼数日，都没有去杀害李淑梅？反而选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让众多活人瞧见端倪，加深自己的罪行？”
    “这个么……”
    罚恶司眉头拧了下来，他眼珠转了转，开口回道：
    “或许在之前，李淑梅并没有出现在他的攻击范围，所以，他就没有攻击对方！”
    “哦？没有出现在他的攻击范围？罚恶司大人的意思，水鬼离不开身死水域？只能在身死水域附近行凶？这也算是地缚灵？”
    “当然不是，水鬼只要有水，还是可以离开水域的。这是常识，鬼律卫晨，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既然罚恶司如此说，那么你口中的攻击范围又是何意？”
    “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可能他找不到害死自己的女人也说不定。”
    “呵呵，罚恶司大人，您现在是在否认业力因果之说了？在业力的牵引下，会找不到害死自己的人？”
    “这个么……”
    罚恶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个该死的鬼律卫晨，专门针对自己话语中的漏洞，实在是太可恶了。
    “罚恶司大人，水鬼汪洋随时可以找到害死他的李淑梅，并且，以他的力量，想要离开江水，根本不成问题。更何况……”
    卫晨的脸上露出一抹含带深意的笑容。
    “察查司大人，请您调出李淑梅从害死汪洋后出现在江边的画面。”
    察查司点头，手指在操作台上点击，紧接着，十多个画面出现在了一殿审判庭的空中。
    在那些画面中，能看到李淑梅每天最少都会有一次出现在江边，多的时候，一天甚至有三次出现在江边。甚至于，她还出现在害死汪洋的位置上。
    指着这些画面，卫晨反问罚恶司。
    “罚恶司大人，您应该可以看到，汪洋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死李淑梅，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为什么？”
    “他……他……他……”
    罚恶司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有些语塞。
    “大人！”
    卫晨转向秦广王，朗声说道：
    “大人，这一切，证明了汪洋根本没有打算伤害李淑梅，哪怕是她害死了自己。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有着如海深的宽广胸怀，面对害死自己的仇人，仍旧能选择原谅，这样的精神，值得所有冤魂学习。”
    卫晨的声音斩钉截铁，脸上表情更是严肃认真。
    一时间，到有一股威严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
    好半晌，一殿审判庭都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鬼律卫晨，如你所言，那我们还真的应该嘉奖这位水鬼汪洋了。可是，如果他真如你所言，有着这样的宽广胸怀，那么，他又为何要杀害李淑梅？”
    这一次，是判官开的口，他手握刑卷，另一手拿笔，正在上面记录着。
    听到判官的问话，卫晨叹了口气，表情忽然变得伤感了下来。
    “判官大人，汪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有着感天动地的孝心。他可以忍受屈辱，他可以仇将恩报，他可以不去追究李淑梅害死他的恶业。可是，他不能允许，害死自己的仇人，竟然还对自己的母亲辱骂、殴打。他的孝心，完全战胜了其他的一切，所以，他愤怒，疯狂，所以他失去了思考能力。所以，他一心想要杀死李淑梅。”
    卫晨的话，引得众阴职人员若有所思，眼神闪烁不定。
    卫晨深吸口气，趁着大家没有反应过来前，大声说道：
    “大人，可以说，水鬼汪洋忠于自己本心，以德报怨，没有寻仇，此乃大义。他孝感动天，自己承受痛苦委屈不言不语，母亲受辱挺身而出，此乃大孝。所以说，汪洋乃是大义、大孝之人。虽然他情绪激动之下，杀害了李淑梅，但是，这一切情有可原，还望大人能够开恩。”
    卫晨拱手，向着秦广王深鞠一躬。
    众阴职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卫晨的口才实在是太好了，反驳的他们无话可说。
    现在，就只能看秦广王要如何判刑了。
    秦广王一直皱着眉头，听着卫晨所言所语。
    片刻后，秦广王点头说道：
    “鬼律卫晨，你所言有点道理。但，水鬼汪洋害死活人此乃不争之实，如此，可以适当对其减刑。但，其罪不可免。”
    卫晨不由得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这样的结果。虽然自己想方设法地辩护，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有利条件不断放大，可最终，还是抵消不过他杀死活人的事儿。
    唉！
    卫晨有些郁闷。
    “我宣布，免除水鬼汪洋极刑，先押解第……”
    “大人，请等一等！”
    就在秦广王宣判时，卫晨万万没想到，汪洋竟然打断了秦广王的宣判。
    秦广王的眉头皱了下来，看向汪洋。
    众阴职人员的目光也转向了汪洋。
    卫晨眉头拧成了疙瘩，也看向了汪洋。
    “水鬼汪洋，你有何事？”
    秦广王的声音带着不满。
    汪洋的脸上并没有害怕神色，他迈步上前，冲着卫晨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
    “大人，我杀害了李淑梅，这是事实，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杀人了，就是杀人了。所以，我愿意接受惩罚，我也并不需要减刑。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杀死李淑梅，这一点，根本不会改变。”
    汪洋的话音落下，整个一殿审判庭一片哗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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