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恶司静静地盯着卫晨，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这样的情况，让卫晨不由得眉头微皱。
    “鬼律卫晨，你所言，只是事实之一，张超确实在火场救了一个女孩儿，但，他同样害了一条性命，这一点，无可否认。”
    卫晨笑了，他看着罚恶司。
    “罚恶司大人，我希望您能注意一下说辞。那就是，我的当事人，并没有害任何一条性命。所以，用害这一个字，很不准确。”
    卫晨的话，让罚恶司皱起了眉头。
    “鬼律卫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罚恶司大人，我的委托人，在火场救人时，遭到了那个胖子，也就是郭军的阻拦，并且扬言要我的委托人和他一起死。除了言语威胁之外，郭军还主动攻击我的委托人。罚恶司大人，我的委托人完全是在保全自己的性命，是自卫行为，既然如此，害这个字，是否不太准确？”
    “鬼律卫晨，郭军在求助时，他的左脚受伤，无法行走。所以，他才寻求张超的帮助。张超完全有能力帮助他，但他却选择视而不见。最终导致郭军身死火海之中，这，如何不能说他害了郭军性命？”
    “罚恶司大人，你所认为的张超有能力帮助他，是从何得来的答案？”
    “张超身强力壮，拥有将郭军带出火场的能力。”
    “那么，罚恶司大人是认为，郭军的性命要高与张超所救的女孩子了？也就是说，罚恶司大人认为，生命有尊卑贵贱之分？”
    “我并非此意！”
    “那你是何意？”
    卫晨忽然瞪起双眼，大喝出声，他的嗓门极大，吓了罚恶司一跳。罚恶司刚想开口，卫晨已经继续大声喝道：
    “罚恶司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张超有能力带郭军离开火场，但，阳世之人，身处火场，眼看不清，耳听不明，更是在浓烟之下，涕泪横流，呼吸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认为，张超能救两人出去？尤其是还要救一个体重几乎快要有自己两倍重的人出去，罚恶司大人，您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
    “我……”
    罚恶司瞪着眼，刚说了一个字，然后就被卫晨打断。
    “罚恶司大人，您一直在说，张超应该带郭军离开火场。那么，是否在您眼中，那个小女孩儿的性命就不值一提？我很想知道，你对生命的衡量标准到底是什么？”
    “我并没有……”
    “罚恶司大人，张超在遇到郭军时，郭军还有意识，甚至于，他还有力气攻击张超。而那个小女孩儿，张超在看到她时，她已经陷入昏迷，完全没有逃生的能力。是否你的想法与郭军一般，既然如此，不如丢下小女孩儿，任她自生自灭？”
    “我……”
    “罚恶司大人，在张超带着小女孩儿逃离火场时。郭军横加阻拦，甚至妄图拉张超与小女孩儿一起陪葬。面对如此行为，张超选择保护自己生命，也保护小女孩儿的生命。难道，张超的反击莫非是个错误？按照罚恶司大人的说法，是否张超与那小女孩儿就应该引颈受戮？不得反抗？这样一来，自己就没有罪责了？”
    “我不是……”
    “罚恶司大人，郭军有能力攻击张超，自然也就有能力靠自己的力量逃离这里。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迁怒他人，罚恶司大人，如此卑劣之人，罚恶司口口声声地认为他是受害者，张超为害人者。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阴曹地府的律法，就是保护邪恶之徒的？罚恶司大人，你是否是此意？”
    卫晨怒瞪双眼，恶狠狠地盯着罚恶司。
    罚恶司一连几个我我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被卫晨噎的有些口吃。
    每一次当他要开口时，卫晨都会直接压住他的话头，然后连珠炮一般地说出一大串儿。并且，他最为可恶的是，每次到最后还会来上一个问句。
    然后不等自己回答，再次开口压住自己的话头。
    这样的结果就是，看起来，自己语塞，被对方说的哑口无言。
    真是个奸诈的家伙！
    罚恶司瞪着卫晨。卫晨却并不看他。
    罚恶司哼了一声，刚想开口，卫晨又猛地压住了他的话头。
    “楚江王大人，罚恶司已然默认，那么，他的话是否代表了地府规则？地府，便是为恶人撑腰的？就是保护恶人的？”
    罚恶司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这叫什么话？自己怎么就默认了？自己不正要开口吗？
    而且，这该死的家伙说什么？什么叫我的话就代表了地府规则？
    开什么玩笑？我可什么都没说，一直都是你在说好不好？
    把你自己的话，强行安在我头上，这叫什么事儿啊！
    罚恶司气的大口喘息，想再次开口。
    可楚江王开口发声，再次压住了他的话头。
    “鬼律卫晨，地府的规则一向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绝无可能你所言之事。”
    “大人，那您的意思是说，罚恶司大人所言代表的是他个人的意思，并不是地府的意志对吧？”
    楚江王总觉得卫晨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但一时间，又没想出到底哪里不对劲儿，于是，他点了点头。
    “没错，此话是罚恶司的个人意识。”
    卫晨的嘴角微扬，眼角余光瞄向罚恶司。
    罚恶司欲哭无泪，得了，自己的大帽子是扣下来了，而且，还是阎罗大人给扣下来的。
    这下子，自己算是完了。恶人的保护者这样的大帽子扣在脑袋上，罚恶司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摘下这顶帽子。
    楚江王也反应了过来，他看了卫晨一眼，然后冷冷地瞪向罚恶司。
    罚恶司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卫晨可没功夫去管这些地府阴职人员间的眉来眼去，他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楚江王大人，诉讼中所说的张超杀生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张超冲入火场后，不去救那个小孩子，那么，孩子就会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张超助推了女孩儿死亡。这件事儿，如果如此，那他就真的犯了杀生业。
    可现实，并非如此。虽然郭军身死，但他完全是咎由自取。
    张超想要救女孩儿，自然不能救郭军。这只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并非判断题，张超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反言之，如果张超当时选择救那个胖男人，那么，孩子必死！甚至于，两人能否逃离火海都还两说。张超在离开火场后几十秒，楼房便以坍塌，以此推论，张超会将自身性命搭在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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