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肢断臂乱飞的战场内。
季玄陵像冲进羊群的恶狼,肆无忌惮的冲杀。
随行而来的铁骑,扬剑策马,大开杀戒,草地上,首级滚滚,鲜血流淌。
此战,所有秦军只为诱使长川城附近的所有荆州军,等待他们迅速集结,出现在战场内。
赵昌本意全歼秦军,生擒季玄陵,察觉对方杀戮中毫无惧意,像楔子似得冲进来。
顾不得四面兵勇折损,指挥大军诱使秦军深入,在外围快速包围秦军。
只要包围秦军,生擒季玄陵,简直是手到擒来。
两军统帅各有所谋,赵昌率军计划非常顺利,好像巨型车轮包围秦军。
鱼儿上钩,赵昌倍感得意。
损失些许兵勇,生擒季玄陵,将弥补荆州军的战损。
在几名虎将保护中,赵昌提剑冲到季玄陵附近,剑锋所指高喝道;“贼子,秦军尽数被包围,你还不速速投降。”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挥舞长矛冲杀。
“董将军,陶将军,传闻秦王善战,所向披靡,今日呢,却被大王子率军包围,你们且说说,秦王如何取胜。”
城外的局势,令赵森欣喜若狂。
落入陷阱的猎物,休想在猎人的长弓下逃生。
董奇钟,陶纪奚,静观其变。
大王子包围秦军,会给秦军造成致命的打击。
可是,是不是太容易了。
秦王久经战阵,知晓其中利害,没有率军避免,反而率军深入。
事出反常必有妖。
董奇钟仰头眺望四方,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长川城正北方。
骑兵?
远处地平线上,扬尘蔽日,似有风暴靠近。
冷眸凝视,随着沙尘漫延,董奇钟不由得惊叫:“骑兵,北方精骑杀来。”
“什么?”
赵森惊呼,仰首北望。
滚滚沙尘前方,大股骑兵沿地平线靠近。
顿时,赵森面容的傲色消失,取而代之,满目惊惧。
从沙尘飞扬的高度来看,北方杀来的骑兵,数量远远超过城外征战的秦军。
若他们尽数杀来,会像饥饿的狼群,顷刻间,吞食城外作战的荆州军。
此时,陶纪奚同样注意到靠近的精骑,疾呼:“董将军,快鸣金收兵,迟则生变啊!”
董奇钟回过神来,疾步奔向城头的军鼓处,抓起鼓锤欲传令时,赵森紧随而至,喝道:“董将军且慢,将军忘了吗,东西两处城门内,仍藏有规模庞大的伏兵。
北方精骑杀来,大王子牵制住他们时,董将军,陶将军领军杀出,重创秦军。”
“若败了呢?”董奇钟询问。
“呵呵,若胜了呢?”赵森反问。
秦王甘愿做诱饵诱敌,隐藏的秦军虎骑杀来,城内的荆州军倾巢而出,纵然不能大获全胜,也能出其不意,狠狠教训对方。
何况,有大获全胜的希望。
“不行!”
董奇钟坚定的反驳:“城内守军,乃长川城最后的屏障,怎可轻易出城作战。”
“没错,传闻数十万秦军南征,北方而来的精骑,分明不超过五万,谁敢保证后面没有援军呢?”陶纪奚支持董奇钟的建议。
一旦秦王设下连环套,荆州军倾巢而出,很容易遭遇毁灭性打击。
“董奇钟,陶纪奚,你们要抗命不尊吗?”赵森愤怒的说。
良机稍纵即逝,董奇钟,陶纪奚,却甘愿做缩头乌龟。
“三王爷,王爷吩咐,城头军务,某与陶将军全权负责,此事,某恕难从命!”董奇钟冷酷而决绝的说,没有屈服赵森的权势。
“哼!”
“你们错失良机,本王会告知王兄。”赵森怒不可遏的说,看着北方杀来的精骑,而不能出城歼灭,顿时倍感惋惜。
嘭!
嘭!
嘭!
轰隆军鼓声中,城楼上,响起清脆的鸣金声。
董奇钟,陶纪奚,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们宁可少杀秦军,也要保护荆州军安危。
城外,疯狂杀戮中,季玄陵瞥了眼北方,发现漫天尘埃,知晓狄钟泰已经领兵杀来。
持矛折身杀向赵昌,欲夺其首级祭旗。
先前赵昌惨遭轻视,已气的面色铁青,怒杀秦军泄恨。
此时,发觉季玄陵所图,越发恼怒,向身旁将领喝道:“生擒季玄陵者,封侯。”
得令,护在赵昌身旁的几名将军,提着兵戈冲上去。
欲擒获季玄陵时,赵昌突闻城楼传来的鸣金声,转首仰望城头,喝道:“董奇钟,陶纪奚在做什么,即将围杀秦军,生擒秦王,为何突然鸣金收兵。”
几名仰头环顾四方,突然,有人叫道:“殿下,北方出现大量秦军,杀过来了。”
“怎么可能?”赵昌惊呼。
秦军要么正在渡江,要么正在攻打灌口城,除季玄陵统帅的秦军,怎么还有秦军杀来。
正北方,狄钟泰率军前来,好像淋在纸面的墨汁,领精骑浩浩荡荡冲杀过来。
一路前行,所遇之物,全被铁骑踩踏。
使得北方战场内,荆州军全被斩杀,浓密的血雾,像把天际染成红色。
赵昌注意到北方杀来的秦军,面色骤变。
急忙调转马头,欲快速退出战场。
毕竟,北方杀来的秦军,快刀斩乱麻,破坏了他的计划。
可惜,狄钟泰率领大军,犹如贪婪巨蟒,快速吞食着荆州军。
“杀!”
惊愕中,战场左侧,又有精骑杀来。
规模同样不少。
赵昌转首望去,发现靠近的军旗上,绣着申屠二字。
顿时,浑身生出滚滚冷汗!
申屠?
申屠秀!
飞熊军。
左侧杀来的秦军,是骁悍的飞熊军。
申屠秀,盖文广领兵占领灌口城,得知季玄陵率军杀向长川城,深知王上处境凶险,把城池交给俞常雄后,两人率军连夜赶路,深知没有补充食物,一路追杀而来。
听闻战场杀声渐起,申屠秀,盖文广,领兵迂回到战场左侧,浩浩荡荡杀来。
申屠秀,狄钟泰,统帅的两支秦军,一纵一横,冲进战场内,气势更胜,且数量更多。
这种十字形的冲锋,好似绞肉的滚刀。
莫说步兵,即使骁悍的精骑,遭遇突袭时,也没有法子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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