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季玄陵渐渐提高语调,道:“唇亡齿寒,赵魏岂能不懂。燕国覆灭,赵魏必遭横祸,他们绝不作壁上观。
若齐国搁置伐燕,强行南征,西进,必将损耗国力,彼此拼个鱼死网破罢了,到头来,白白荒废大好根基。”
“王上,你忘吗,楚国乃齐国盟友!”公子僚闻声,出言反驳。
他承认季玄陵的部分说辞,符合齐国处境,不过齐国是泥捏的吗?
“哈哈哈!”
季玄陵面目鄙夷,郎笑道:“齐楚伐秦,齐军伐魏,欲快速巩固国力。然而楚王亲政,东灭越国,西进大康。齐国在扩张,楚国同样在扩张。
要命的是,没有越国隔离,今两国接壤,目前,齐楚共进共退。
可惜,若各方狙击齐国,疆域不能扩张,齐国盛极必衰。
楚国呢,疆域辽阔,兵多将广,有长江天险,在南方高枕无忧,若扩张,西进伐秦,北上对付赵魏韩,假以时日,兵锋超越齐国,王子想想,,你觉得,依楚王的个性,能允许北方存在大国么?
秦国!
唯独秦国,能助齐国破局?
今秦军征讨大康诸侯,不参与东方六国事宜,若秦齐联盟,齐国西进赵魏,南征楚国,有秦军协助,彼此东西夹击,既能破诸侯联盟,又能逐个击破。
最关键,秦齐两国东西相望,既没有利益之争,又没有领土接壤,结盟,再合适不过了?”
此言出,宫殿内,顷刻间鸦雀无声。
齐王,公子僚,全在思索季玄陵说的话。
公子僚知道,季玄陵心有破敌良策,尽管话语带刺,但符合齐国国情。
齐王凝眸相望,来回打量季玄陵。
一时,发现竟然看不透对方了。
他岂不知楚王的野心,他能称霸,多亏齐军提前击溃魏武卒,加之,楚国西陲精锐在秦地尽没,消弱了楚国气势。
不然,他将前寿春恭贺楚王称霸了。
季玄陵说的没错,楚王不可信。
齐秦结盟,彼此东西夹击,既能破诸侯联盟,又能逐个击破。
楚国,赵魏,皆非两国敌手。
举杯狂饮后,故作严肃的道:“玄陵,齐楚彼此通婚,永结同好,又怎会发生战事呢?”
“老哥,你不厚道了,故意戏弄玄陵不成吗?诸侯列国,通婚者少吗?其结果不照样是今年娶亲,明年开战么。”季玄陵道。
齐王老谋深算,闻言已知结盟的利弊。
深知季玄陵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有着比他更宏大的雄心壮志。
反问道:“玄陵,你既知齐国利弊,何不也说说秦国呢?”
“秦国?”
季玄陵一愣,意识到鱼儿上钩了,不温不火的说:“秦国地处西陲,据崤函之固,拥沃野之地,君臣固守。今内立法度,务耕织,外修守战之具,而斗诸侯。
有函谷天堑,秦军不出,六国精锐休想入秦。
若王上拒绝玄陵的建议,此后六国之争,秦国绝不蹚浑水,何须为了蝇头小利,争得头破血流。
是故,取大周而代之,全然交给六国君王吧!”
闻声,齐王收敛面孔的笑意,神情越发严肃:“呵呵,玄陵,你有句话没说吧,若秦取大康而代之,绝不放过东方宿敌吧?”
“齐王多虑了!”季玄陵淡淡的说。
此时,齐王,公子僚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越发谨慎。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道理,他们岂会不懂。
从前秦国地处西陲,西南与大康接壤,大康强大时,秦国不敢南征,不得不与东方六国争锋。
今大康分裂,秦国崛起,对秦王而言,若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花费数年时间,取代大康皇族,秦国将与大乾争锋,何须把东方六国放在眼里。
他们父子,心里不由得羡慕秦国。
思量少时,齐王起身道:“玄陵,本王答应结盟,不过,齐国伐楚时,秦军要在西线牵制,所得之地尽数归秦。”
“好!”
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
尽管花费口舌,但说服齐王这老家伙,也值得了。
若东征西讨,首先铲除楚国,任齐军在征战中消耗,对秦国大有裨益啊!
“玄陵,这杯酒,本王敬你!”齐王端起酒杯高兴的说。
彼此达成盟约,季玄陵欣喜欢快,与齐王,公子僚,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眼见夜深人静,醉意朦胧,季玄陵踉踉跄跄起身,抱拳道:‘谢谢王上款待,时辰不早了,玄陵告退了!”
既已结盟,秦国,齐国,在战略上将要快速做出调整,他不想耽搁。
齐王微微点头,向殿外喝道:“郭颂,护送秦王回营。”
谁知,旁边的伺候的道:“王上,夜已深,秦王远来是,既已结盟,何不安排秦王在宫内住一宿呢?”
“哦?”
齐王点了点头,看向季玄陵道:“玄陵,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时,季玄陵半醒半醉,也不愿折腾,摆摆手道:“也罢,王上盛情款待,玄陵岂能不识好歹。”
“郭颂!领秦王去琳琅宫休息。”齐王吩咐。
“喏!”
“王上,王子,告辞!”
申屠秀替季玄陵向两人行礼后,惨扶季玄陵,跟随郭颂脚步走出宫殿。
穿过九曲回环的走廊,抵达内宫深处一处偏宫外,郭颂向申屠秀道:“将军,今夜与秦王在此留宿!”
“谢将军!”
申屠秀点点头,抱拳道。
郭颂离去,申屠秀搀扶季玄陵走进宫内,香气扑鼻而来,季玄陵斜躺在外间软榻,闭目养神。
申屠秀持兵戈在寝宫内巡查时,发现两名丫鬟守在寝室里间,秀床上锦被微微隆起,一名露出香肩的女子侧身而眠。
“怎么回事?”询问
一名丫鬟俯身在地,紧张的说:“将军,王上特意安排女眷前来伺候秦王!”
得知是齐王之意,申屠秀没有深究,走出外间时,季玄陵醉意朦胧的道:“今夜,游说齐王,实在不容易啊,去休息吧!”
“喏!”
申屠秀得令,带领两名丫鬟离去,紧紧关闭寝宫房门。
季玄陵在软榻休息少时,倦意弥漫,踉踉跄跄向软榻走去,靠近秀床时,发现有女子侧身斜躺,含笑嘀咕:“齐王这老家伙,挺懂情调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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